一切都在朝着他想象的方向發展,唐酒鎖上手機屏幕,不再看震動不斷的提示消息。
他有些生疏地倒車入庫,着實有一段時間沒開車了,都快忘記方向盤要怎麼轉了。車門在身後自行鎖好,唐酒手裡轉着車的鑰匙,慢悠悠在電梯上按了幾下。
這是一個獨梯獨戶的私密性極佳的住宅小區,住的多是些在當地頗有名氣的人物,甚至還有明星住在這裡,不過唐酒倒是從沒見過對方。他才剛剛走到唯一的一扇門邊,屋裡就驟然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狗叫聲,一并夾雜着的還有什麼在地闆上來回跑動的劇烈聲響。
大門很快打開,楚童露出一頭亂糟糟的雞窩一樣的頭發,一雙無精打采的死魚眼生無可戀地看了唐酒一眼,轉過身去就要讓唐酒進來。
不過有比他動作更快的——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呢就有一個灰色的毛球“噌”地蹦到了他的肩膀上,随後猛地撞進了唐酒的懷裡,無端讓唐酒想到動不動像顆小炮彈一樣往自己懷裡發射的塞穆爾。
他揉了揉懷裡小狗的毛:“你怎麼把會會養成這樣了?!”
他又一次捏了捏快從指縫間溢出的肉:“這是狗還是豬啊!!!”
會會就是那條他在工地上喂了三個月才領出來的小狗,檢查确定沒大問題後就被他塞給了楚童,本來是想着讓楚童幫忙找個合适的人家送走的,不過倒是沒想到被他留了下來。
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應當是隻雜交了許多代的串串,全身上下的毛都是灰色的,隻在尾巴尖上的毛有些黃。
它是一隻很聰明又很認人的狗,膩在唐酒的身上蹭來蹭去就不願意下去了,楚童窩在沙發裡有點吃醋:“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誰整天給你鏟屎喂飯。”
唐酒含笑垂眸一下下順着狗毛。
他那張臉太姝麗了,從小到大沒少因為這張臉惹來麻煩,小時候在學校長大在公司說話力度都因為這張臉減弱了三分,後來唐酒就硬生生給自己套了個不易相處不苟言笑的冰山殼子,外人見了他先被他周身寒意冰的一哆嗦,理智頓時能凍回來不少。
好在楚童小時候見過他不冰山時的樣子,否則真不一定能和唐酒成為朋友。
楚童應該才剛起不久,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子頹廢的氣質,他看見唐酒那個悠哉的樣子就來氣——“要不是你我能每天加班到半夜嗎!困死我了!!黑心的資本家,員工拼命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兒浪了!”
會會見他兇唐酒,頓時“嗷嗚嗷嗚”地兇起了楚童,楚童一口老血湧上喉頭,頓時就更氣了。
“能者多勞嘛,”唐酒安撫了幾下會會的腦袋,“再說了,我身邊就你一個敢放心去信任的,其他人要不是心術不正要不就能力不行,我也隻能找你了。”
楚童被這話順的十分舒坦,冷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不過你這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知道業内外多少人在盯着我們嗎?本來唐氏就處在轉型的關鍵時候,你還搞這些......到時候能不能回本、要多少年多少客流量才能回本你想過嗎?”
唐酒無所謂地聳肩:“正是因為在關鍵時期才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成了,我們又多了一項能拿出手的标志性特色作品,賠了的話......反正這地之前也是準備拿來建遊樂場的,遊樂場在這個年代也不好賺錢了,大不了改造一下拿出去做影視基地租給劇組麼,或者再重新改造成新時代遊樂場。”唐酒理直氣壯。
是賠是賺其實是件很主觀的事情,這一切花費的錢和唐酒計劃中的數字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或許在外人眼中唐酒這個預計花費上億的項目根本不能收回本錢,但對唐酒來說......隻要能借着這個主題公園的遮掩把材料買夠把蠻荒那邊的城池建出來,花費再多都是值的。
不過這些都沒法和人說。
楚童隐約覺得他似乎說的沒毛病,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仿佛哪裡都是問題,他說不清楚,他還想不明白,他決定放棄。
他看着唐酒:“趕快把ScarSUN的事情領走,這邊還有唐氏一大堆事兒等着你呢,要不是我拼命擋着他們還以為你跑到哪個深山老林和野人雙宿雙飛了。”
想到這裡楚童禁不住露出了夢幻般的微笑:“打工太難了,我終于盼天盼地把你盼回來了!老子要去蹦迪!去沖浪!去海邊度假!再見了工作老子解放了!美好的假期我來了!”
“還有會會,看你也不是不喜歡會會,會會又這麼黏你,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自己養。”
唐酒撸狗的手一頓,“真是不好意思,我隻是臨時回來一趟,明天還是要走,這些就麻煩你繼續跟進了。”
唐總不想工作,唐總隻想跑路。
楚童:“???”
“我@/:*=#*=%#¥#!”
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楚童開始破口大罵。
“至于會會……不是我不能養”,唐酒的神情柔和了許多:“是我已經養一隻了,不方便養第二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