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轉過身子,一隻手虛虛搭在他的胳膊下方,慢慢上擡将他扶起。有些親切地拉着唐酒到雕像後方的椅子上坐下,如同一個親密的長輩一樣開始問候起唐酒。
“參悟了這麼久,可有些收獲?”
唐酒點頭:“父神在上,神典裡的内容實在是太高深了,許多東西我都看不明白,不過這些日子我記下來了不少,希望日後能有機會參透。”
教皇颔首:“父神的神典實在是太過高深,曆任教皇研究多年,真正參悟下來的也隻不過是隻言片語而已,你莫要太過心急。”
“從小你做事就偏執要強,我還記得幾年前教你聖翼之佑這門術法時的情景,當時你怎樣都學不會,連着試了幾十次連體内的魔力都耗的一幹二淨了。”
“聖翼之佑是七階高階光系魔法,連聖教庭裡的主教們都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釋放出來,更何況你那時候才學習光系魔法多久啊......我本來想着讓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待到調整好狀态再重新練習,可你卻......”。
唐酒隐約記得這件事情,回去後他連着三天四夜不眠不休地拆解這個魔法,反正聖塔上最不缺的就是光系魔法元素,體内的元素耗空了他可以直接就地補充,終歸還是在第四天的清晨成功釋放出了這個魔法。
他也創造了從聖教庭成立至今最快學會這個魔法的記錄。
“我真怕你一門心思眼裡心裡隻有這本神典,沉醉進去就拔不出來了。”教皇歎氣。
唐酒點頭:“我知道的,冕下。”
他想了想,又試探道:“雖然裡面有很多内容我都看不太懂,但我覺得假以時日定能将其中幾個問題鑽研明白,冕下您......您能不能将神典再借我一段時間?”
教皇頓時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仿佛在說“我剛勸完你不要太專注你怎麼就不聽呢!”
他深深歎了口氣:“當然可以。”
唐酒有些意外。
他本來隻是想借着參悟神典的借口閉關去找塞穆爾的,連他自己都沒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教皇他......竟然同意了。
整個阿爾途斯大陸都知道聖教庭有三件神器,每一件都能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威力,甚至傳說在神器的加成下連順發禁咒都不是問題。
第一件是曆任教皇手裡的權杖,代表着無上的權利與尊貴的地位,也就是教皇手裡握着的足足有一個半他那麼高的上方有雞蛋大小的金色寶石的那一把。
第二件則是光明神曾經在降臨人間時用過的一把劍,本來隻是一把普通的劍,受到神力的淨化變成了神劍。傳說隻要輕輕一劃就能将天地撕扯開來,可惜的是在很多年前的戰鬥中遺落人間去向不知了。
第三件就是唐酒想要和教皇借的這本光明神典了,光明神在阿爾途斯大陸上有兩個形象最為常見,其中之一就是手持聖劍,另一個則是單手拿着一本翻開了一半的封面厚重的古樸書籍,也就是光明神典。神典中記載了無數光系魔法,小到普普通通的光球聖光術大到九階光系禁咒,甚至據說連傳說中的神術都有記載。
隻是這本書在不懂光系魔法的人眼中就是一本從頭到尾都是空白的無字天書,隻有被神明選中的人才能看到書上的文字,當然,能看到哪一頁看到哪級的魔法也全靠自己。
但光明神典遠沒有光系魔法百科大全這麼簡單,這本書的每一頁都記載了一個魔法,同樣......每一頁都封印了一個魔法。
比如第一頁就是聖光術,唐酒可以僅消耗一點點魔力激活神典這頁的封印,隻要周圍的光系魔法元素足夠,神典可以源源不斷地釋放出數不盡的聖光術來,同理禁咒或者神術也是一樣。
這本書對于聖教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毫不誇張地說,隻要周圍的光系魔法元素足夠,教皇可以憑着這一本小小的光明神典輕松滅掉一個國家。
所以唐酒萬萬沒想到教皇竟然答應讓書在他的手中再多放置一段時間。
“你之前說的,聆聽到光明神的歎息是怎麼回事?”教皇突然提起。
唐酒坐直了身體:“是我在參悟神典時憑空聽到的,當時我的靈魂仿佛到了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空間,父神大人應當就停留在我的身側,過了一會兒突然歎息了一聲。”
唐酒之所以被選中成為聖子,就是因為他是當前聖教庭發現的唯一一個能聆聽到光明神旨意的人,當年他還是個少年時就曾說過光明神告訴他這片土地上的某片堤壩要出現問題,當時那位主教非但沒當回事反而将唐酒囚禁了起來要施加極刑——畢竟光明神已經幾千年沒有降臨過人間了,就連當今教皇冕下的祈禱都得不到任何回應,哪兒冒出來的小孩兒說自己能聽到神的聲音啊!
可就在唐酒将要被處以極刑的前夜......帝國的大壩果然塌了,洪水一夜之間沒過千頃土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好好的人間驟然變成了比魔族還不如的煉獄。
這個世界上會魔法的人終歸還是少數,有能力阻擋洪水的就更少了,待到聖教庭和法師協會收到消息時一切都早已為時過晚。帝國僅有的幾個低等級魔法師在這樣的天災面前根本無能為力,直到這時候教廷的人才想了起來已經被推上刑場的唐酒。
在那之後唐酒又“預言”了幾次,從沒出現過任何的問題,這才被引薦到了教皇的面前成為了新的聖子。
而如今他說,他又一次聽到了神明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