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養畜生的地方。
嶽冥淵被佳人侬言軟語迷惑,聽不出來真意,是以為容情嫌棄的隻有日光:“想要太陽,這難呐,滿足不了你。你換個願望說說,我一定幫你實現!”
容情今日違心的話說得夠多了,但還得繼續說下去:“僅剩的願望……就隻剩下和冥淵公子在一起了……”
“在一起做什麼?”
“一定要說得那麼明白麼?”
蘇時傾聽不下去了。滿腔怒火令他當即催施神力,推動了半塊磚石去到惡人腳前。
磚石遵照着它的使命,成功絆倒了嶽冥淵。
嘴上親昵存着愛意,可險些摔倒時,嶽冥淵顧及的人隻有自己。他撂下容情。
“诶呀,冥淵公子可摔得厲害?”是怎麼做到把幸災樂禍說得像貼心着急的呢?蘇時傾琢磨不透。
嶽冥淵可能是真得蒙昧,還沒察覺異樣,打着哈哈要保護自己面子:“仙女落地了才叫下凡,我是故意放你下來的。”
容情堆笑,笑得都累了。
好不容易掙離開距離,可不能叫嶽冥淵再纏身。于是,她快步先走進堕仙樓裡。
不能在敵人面前暴露自己會武,所以嶽冥淵漸漸追近、追近後反超領路。
按傳言所說,嶽冥淵應當是堕仙樓頂端管事的人,自當權勢滔天。可令容情詫異的是,回到堕仙樓總舵的嶽冥淵竟不是住在主殿之中,而是住在側邊的院子裡。
側邊的院子也很大,但終究和主殿的意味是不同的。
容情下意識多看了一眼,擔憂裡面會不會還潛匿着更厲害的所謂堕仙?
如果有的話,就麻煩了。
嶽冥淵見容情步子滞遲,生疑詢問:“怎麼了?”
“好奇,”容情随後将注意力四處都散放,掩飾對主殿的特别留意,“冥淵公子不帶我逛逛?”
嶽冥淵沒有答應,分明敷衍:“逛我的院子就夠了。”
說罷,不幹淨的手開始毛毛躁躁動作,伴随着臉頰靠近,正準備上下偷摸。
容情很聰明,反應得也很敏銳,将實打實的推拒藏在推拉裡,硬是沒讓嶽冥淵近得了身。
嶽冥淵好耐心,一而再再而三沒得手,他也不惱。暫時收了手勢,可還是彌留龌龊的眼神片刻都不離開容情。
滿面虛情,容情扮得辛苦。有一絲絲後悔,為何制定了這個計劃,叫自己受罪?
後悔解決不了問題,眼前的硬仗還要她絞盡腦汁地對付:“冥淵公子為什麼一直看着我呀?”
嶽冥淵向來油嘴滑舌,與他那嗜殺的弟弟截然相反:“堕仙看多了,沒見過下凡的真仙子。自然我要多瞅瞅,省得錯過機會。”
容情順勢提要求,不提劍的她天生嬌氣:“仙子累了。”
嶽冥淵終于等到了獻禮的機會,快步閃身去樹下,替容情擺好石凳:“請仙子坐。”
是朝着石凳走,但容情的路徑繞了好大一個圈:“這兒太多人了。”
嶽冥淵即刻闆起臉,揮手遣散下屬。
還想接着試探嶽冥淵的底線,容情絲毫不顧及自己會不會危險:“我渴,想喝陳年醇茶;我餓,想吃削好皮的新鮮蔬果。”
這麼多的要求,果然令嶽冥淵啞然失笑。不過,嶽冥淵終究選擇了順從,親自回院屋準備去了。
要求被滿足得太順利,順利得令容情後知後覺心驚。
接下來該怎麼套問更多的機密?這實在棘手。
……
正值嶽冥淵進屋的時隙,蘇時傾終于逮到了機會出現。
他閃身得比鬼魅還快,二話不說拉住容情,就要帶她走。
“我不走,”容情固執着,與蘇時傾的希望相悖,“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蘇時傾生不起氣來,他替容情感知了她的那份委屈:“我們走,不用美人計了。哪怕強攻,拼個血流成河,也好過你……”
“我什麼?我怎麼了?我沒覺得這樣籌謀有錯,也不覺得這樣算計不妥。而且,如果現在我同你走了,除了功虧一篑不說,堕仙樓衆人也會追殺圍捕——那才是在劫難逃!”
兩人低聲争執,各有各的道理,互相不讓步。
容情知道蘇時傾愛護她。隻是這份愛護太忽然、太盛大,她不能夠心安理得受之,隻能想方設法報答:“你保護了我那麼多次。這次讓我保護你,讓師姐為你出出力。”
人與人的仇怨,冤冤相報何時了;
人與人的羁絆,如何清算誰知道?
容情推着蘇蘇時傾離開,别停留在這看她虛僞的假面:“嶽冥淵快出來了,你趕緊躲起來。還看着我做什麼?躲呀!”
院屋的門扉果然傳來拉開的聲響,蘇時傾最終還是隻能依照容情的計劃行事。他歎着難疏解的心中氣,提縱輕功飛身、守在院屋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