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喝一杯。”
李琳拿起一旁空的啤酒易拉罐,對着自己的嘴猛灌下去卻什麼也沒喝到,她撒嬌似的挂在賀錦州的胳膊上,沈星黎本想阻止,可已經來不及,李琳此刻如同樹懶一般挂在他的脖子上。
沈星黎眼前一黑,不忍再看,還要騰出一隻手扶住有些醉意的張聞。
“上車吧。”
車内,三人坐在後排,李琳和張聞閉着眼睛靠在車窗上,賀錦州今日特意換了一臉低調的瑪莎拉蒂,空氣有些尴尬,她坐在後排的中間,蜷縮着身子,看起來更加瘦弱不堪。
他開着車,時不時從車内的反光鏡瞥向沈星黎,兩人相對無言,暖氣呼呼的從出風口處吹出來。
送完李琳和張聞,賀錦州執意要送她回家,沈星黎拗不過他,隻好應允。
“我其實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賀錦州發動着車子,出言回絕道:“作為你的老師,我自然要保證自己的學生安全回家。”
“好,那就謝謝賀老師了。”
沈星黎喝了些酒,但并未喝醉,算是微醺,車内悶熱的空氣,令她的腦袋微微有些發脹,酒精度并不高。
此時坐在車内,她感受到了悶熱空氣帶來的不适,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緊緊攢壓着她的腦袋,腦子内如同一鍋粥的高壓鍋。
車廂内的空氣凝滞而沉悶,像是被夏日餘晖腌制過的悶罐頭,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絲難受的表情。
坐在駕駛座上的賀錦州察覺到她的異樣,随即貼心的将一旁的窗戶落了下來。
“謝謝。”
賀錦州輕柔地按下了電動車窗的按鈕,伴随着“咔哒”一聲輕響,一股新鮮的夜風立刻湧入了車内。
涼爽的空氣如同一劑良藥,寒風輕輕地撫慰着沈星黎的額頭,帶走了一絲絲熱意和煩悶。
車窗外,夜色如墨,星辰閃爍,城市的燈火在遠處明明滅滅,繪成了一幅靜穆的畫卷。沈星黎望着窗外,任由夜風輕拂她的發絲,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心與甯靜。
賀錦州沒有打擾她,隻是默默地将車内的空調溫度調低了一些,又為她準備了一瓶礦泉水,遞到了她的手邊。
車内,音樂輕柔地流淌,旋律與夜風交織在一起,宛如為大提琴和長笛譜寫的小夜曲。
沈星黎的心情漸漸舒緩開來,她感激地看了賀錦州一眼,那眼神裡充滿了無言的謝意。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隻剩下兩個心靈彼此靠近的溫暖和靜谧。
她淺淺一笑,沉默不語,隻是仰着腦袋,看向車窗外一格一格昏黃高大的路燈向身後倒去。
别墅内,顧清揚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長時間的面對電腦使得眼睛有些酸疼,他擡手合起筆記本電腦,手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向十點三十分,馬上就是半夜十一點,可沈星黎卻依舊不見回來的蹤迹。
“不是聚餐嗎,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呢。”
他心中暗自不爽的嘀咕道。
随即起身來到飲水機旁,沖上一杯足足放了三袋的雀巢速溶咖啡,不是咖啡豆喝不起,而是雀巢咖啡更有性價比,貴在方便快捷,樓下廚房内不是沒有咖啡機,可他實在是懶得下去應付。
“呼~”
顧清揚輕輕地吹着手中溫熱的咖啡杯,緩步走到書房寬大的落地窗前。
室内的燈光柔和,與窗外濃厚的夜色相映成彰,他卻一向更偏愛這抹靜谧中的孤獨。
窗外的世界沉浸在一片安甯之中,隻有偶爾的風聲和遠處公路上車輛的行駛聲。
他雙手捧着咖啡杯,窗外的遠處,一道刺眼的白晝車燈亮起。
顧清揚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前傾,探着腦袋,目光熱切地追随着那道光源,有些開心的探着腦袋望去,然而,當那輛車緩緩駛過,他失望地發現,那隻是一個路過的車輛,不是沈星黎。
他的心仿佛如同過山車,沮喪之情溢于言表。那雙原本還充滿期待的眼睛,此刻卻透露出滿是落寞的失落感。
他安靜地站在窗前,望着那輛車消失在遠方的夜色中,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咖啡杯依舊被他捧在手中,溫度逐漸流失,正如他心中對沈星黎的期待,也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
顧清揚重新将目光收回室内,窗外的風景雖然美麗,卻無法填補他心中的空缺。
他輕輕地放下咖啡杯,轉身回到書桌前,拿起一本書,試圖将注意力轉移到文字上,然而,沈星黎的身影卻如同影子般,始終萦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這一夜,對顧清揚來說,似乎格外漫長。
他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耳畔似乎還能聽見車輛駛過的聲音,心中卻是另一番波瀾。
别墅區外,沈星黎此刻正坐在賀錦州的瑪莎車内,窗外寒風吹拂着,酒也醒了大半,後知後覺的尴尬感襲滿全身。
此刻她坐在車内,空氣尴尬到了極點,如坐針氈。
“賀老師,今天麻煩你了。”
賀錦州淺笑道:“沒關系,不用再給我道謝了,這已經是你今天晚上第三次感謝我了。”
沈星黎:“......”
沈星黎覺得與賀錦州相處很舒服,他很細心,也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想法,可賀錦州偏偏現在是她的培訓老師,其實如果沒有這層身份的加持,他們或許也會成為好朋友。
因為她一向覺得如果兩個人的身份不太對等,隔閡會是一道枷鎖隔在兩人的中間,沒辦法,誰讓她從小到大都是最怕老師的人呢,就算是小時候的美術老師或者是培訓班的興趣老師,她恨不得将頭插進土裡,繞着圈走。
賀錦州:“你就住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