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揚眸色沉了沉,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跟在柳明月身後走了出去,樓梯間内,顧清揚看着一臉不忿的柳明月。
兩人就這麼一高一低的站在了消防樓道内對峙着。
“你到底要幹什麼。”
“呵,這句話要我問你吧”
柳明月冷笑了一聲,眼底帶着一絲氣憤和不甘,站在顧清揚的對面直視着他的眼睛。
顧清揚眼神淡漠,柳明月兩人站在昏暗的走廊裡,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顧清揚就站在她面前,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溫情隻剩下了疏離。他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她的心髒。
“清揚哥哥……”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清揚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遠處的某個點上,仿佛在回憶什麼,又仿佛在逃避什麼。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有些東西,發生了就回不去了。”
柳明月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呵呵,我做什麼了?讓你這麼恨我?”
顧清揚的眼神驟然一冷,像是被觸動了某根敏感的神經。他轉過頭,直視着她的眼睛,語氣裡帶着壓抑的怒意:“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柳明月的心猛地一沉,但她依舊強撐着,不肯示弱。她揚起下巴,語氣裡帶着一絲挑釁:“我做什麼了?”
顧清揚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卻帶着一絲嘲諷:“你自己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柳明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她很快恢複了鎮定。
“你覺得這次的刺殺是我安排的,你還真看的起我”
顧清揚冷笑了一聲,語氣裡帶着咄咄逼人的意味:“就算這次不是你做的,那指使人去工作室内亂砸的人,不是你做的嗎?”
柳明月的瞳孔微微一縮,随即恢複了平靜。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淡淡地看着顧清揚,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的心卻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去。她沒想到,顧清揚竟然什麼都知道。
柳明月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指節發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依舊強撐着:“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顧清揚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鋒利如刀,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知悔改,我不介意親手将你送進監獄。”
柳明月的心猛地一顫,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她的眼眶微微發紅,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清揚哥哥,我們這麼多年的情意……是假的嗎?”
顧清揚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裡沒有一絲波動。他的沉默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開她的心。柳明月終于忍不住,淚水從眼角滑落,但她依舊倔強地仰着頭,不肯讓自己顯得軟弱。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沉默,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沉重。柳明月知道,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好,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吧,不過我沒做過的事情,不會承認,沒錯,我就是看不慣沈星黎,她憑什麼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你的心,而我這麼多年小心翼翼,到頭來,隻得到你的一句是你做的嗎,憑什麼”
顧清揚沉默着,看着如同瘋癫的小醜一般歇斯底裡的柳明月,歎了口氣道:“你放棄吧,之前我不喜歡你,未來也不會,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明月,好男人有很多,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你還年輕。”
“放屁....我柳明月喜歡誰,用不着你來教我。”
顧清揚看着柳明月執着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丫頭,從小就是一個從不認輸的性子。”
賀錦州此刻正百無聊賴的看着手中的中外美術史,病房的門赫然打開,他還以為是沈星黎回來了,順口叫了聲“星黎。”
“呸,臭小子,我是你爹。”
賀教授怒發沖冠的模樣,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額角的青筋隐隐跳動,雙眼瞪得滾圓,仿佛要噴出火來。他的頭發雖然已經花白,但此刻卻顯得格外淩亂,仿佛每一根發絲都在憤怒中豎立起來。胡子也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微微顫抖,嘴角緊抿着,臉色鐵青的看向病床上的賀錦州。
賀錦州看着自己的父親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心裡猛地一沉,仿佛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卻忘了自己手上還插着留置針,針管被猛地一扯,手背傳來一陣刺痛,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跑什麼!”賀教授的聲音如同雷霆般在病房裡炸開,震得賀錦州耳膜發麻。他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目光如刀般直直刺向病床上的兒子。
賀錦州強忍着疼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有些發虛:“爸,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賀教授大步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瞪着賀錦州,聲音裡帶着壓抑不住的怒火,“你小子出息了啊!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閉口不說!你是不是死在外面也不打算告訴我?”
賀錦州被父親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心裡既愧疚又無奈。他知道父親一向嚴厲,但從未見過他如此憤怒的模樣。他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隻是執拗地将臉撇向一旁,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您老來幹什麼,我沒事。”
“沒事?”賀教授冷笑一聲,聲音裡帶着幾分嘲諷和心疼,“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還敢說沒事?你要不是我兒子,誰管你!”
賀錦州聽到這話,心裡一陣酸澀。他知道父親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裡其實比誰都關心他。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病房裡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隻有賀教授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