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沒搶到”

沈星黎哭桑着臉，看着手機上的售空二字，眼前一黑，“12306你行不行啊，一秒空.”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購票頁面。春運的票總是搶得飛快，她明明提前設了鬧鐘，可還是慢了一步。

屏幕上的“已售罄”三個字刺得她眼睛發酸，心裡一陣失落。

沈星黎歎了口氣，手指停在通訊錄裡“媽媽”的名字上，猶豫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很快傳來母親熟悉的聲音，帶着些許期待：“星黎啊，買到票了嗎？”

沈星黎咬了咬下唇，聲音有些低：“媽，我今年……不回去過年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母親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啊，又不回來了啊……”語氣裡帶着掩飾不住的失望，但很快又強打起精神，“沒事，家裡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的。你爸爸的身體雖然還在吃藥，但也沒什麼大事，醫生說控制得不錯，你别太操心。”

沈星黎聽着母親故作輕松的語氣，心裡一陣酸澀。她知道，母親總是這樣，報喜不報憂，生怕她在外地擔心。她握緊了手機，喉嚨有些發緊：“媽，對不起，我……”

“别說對不起，”母親打斷了她，聲音溫柔，“你在外面工作也不容易，我們都理解的。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别太累了，過年吃點好的，别總吃外賣。”

沈星黎的眼眶有些發熱，她站在陽台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好，我知道了。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母親的聲音依舊溫柔，帶着一絲不舍，“等你有空了再回來，家裡随時都等你。”

挂斷電話後，沈星黎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歸歸繞在腳邊，時不時的伸出舌頭賣個萌，她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歸歸，下次帶你回老家，有很大的茶山，我們一起去。”

沈星黎有些低沉的抱着歸歸下了樓，餐廳内，暖黃的燈光灑在木質餐桌上，映出幾分溫馨的氛圍。

顧清揚穿着一件淺灰色的針織衫，手裡握着一杯橙汁，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杯沿，目光溫和地注視着對面的沈星黎。她今天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毛衣，長發随意地披在肩上，神情卻有些心不在焉。

沈星黎低着頭，手裡握着一杯剛倒好的牛奶，牛奶的熱氣緩緩升騰，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嘴角也抿得緊緊的，顯然心情不佳。

顧清揚察覺到她的異樣，放下手中的橙汁，輕聲問道：“怎麼了？”

沈星黎擡起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沒什麼。”

顧清揚沒有追問，她目光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廚房，又問道：“張媽她們呢？”

“回家過年了，這幾天需要委屈一下你了，家裡沒人做飯，我們得自己解決。”顧清揚淺笑着說道。

沈星黎點了點頭語氣輕松的說：“沒事的，我不挑食。倒是你，不回家嗎？”

顧清揚的手指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家？我沒有家。”

沈星黎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些什麼，但看到顧清揚那副不願多談的神情，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啊……這樣啊”她輕聲應了一句，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沈星黎沒有再說話，低頭抿了一口牛奶，熱氣氤氲中，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餐廳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輕輕拍打着玻璃窗。

顧清揚看着她，心裡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沈星黎一向獨立堅強，很少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可此刻的她，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陰影籠罩着，顯得格外孤獨。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聲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告訴我。”

沈星黎擡起頭，目光與他對視了一瞬，随即又移開。她搖了搖頭，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意：“真的沒什麼，隻是有點累了。”

顧清揚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有些事情，她不願意說，他也不能強求。隻是他心裡隐隐有些不安，總覺得今天的沈星黎，似乎比往常更加疏離。

兩人沉默地吃完早餐，沈星黎起身收拾餐具，動作有些機械。顧清揚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我來幫你吧。”

沈星黎沒有拒絕，隻是點了點頭，将手中的碗遞給了他。兩人并肩站在廚房的水槽前，水流聲嘩嘩作響，掩蓋了彼此之間的沉默。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沈星黎的側臉上，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蝴蝶的翅膀。顧清揚側頭看了她一眼，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沖動。

但他終究沒有這麼做。有些距離，不是輕易就能跨越的。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顧清揚打破了沉默，試圖讓氣氛輕松一些。

沈星黎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疲憊：“沒什麼特别的，可能就在家裡待着吧。”

“嗯，我一會要去公司，晚上回來陪你跨年”

她側目望向一臉認真的顧清揚，溫婉的回道：“好”

房間内，沈星黎手裡握着一把細密的梳子，輕輕梳理着小狗柔軟的毛發，歸歸則舒服地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