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去了天庭二郎神的府邸便将乾坤鏡取了回來,這下來去凡間便方便多了。
于是乎,白小七便開始頻繁來往瑤池與凡間,總是在侍奉好王母娘娘之後便拿着乾坤鏡下凡,然後摸準時間就回來再陪着王母娘娘,兩頭都是對她極為重要之人,這個小狐狸也不知疲憊的來回奔波,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而凡間去的多了,難免不好運的碰見大嘴仙,上回大嘴仙被孫悟空和豬八戒打了後卻死性不改,在凡間看見白小七後更加變本加厲的編排。
大嘴仙偷偷摸摸随着白小七和唐僧四師徒寫了無數個話本,其中大部分是假的,為了誇張甚至毫無原則的寫出沙僧和九尾狐取經路上一路纏纏綿綿的各種段子,連白小七看了都要說一聲離譜,沙僧若是這麼多情這麼會撩,她何至于這麼累。
沒想到的是除了上一個狐狸和二郎神的畫本之外,這個九尾狐與取經僧人的話本也頗受大家歡迎,一時間廣為流傳,關于他們之間的傳言也沸沸揚揚,盡人皆知。和尚和神仙相戀總有些禁忌,更加惹人想看。
……
另一邊,哮天犬覺得自己的主人越來越奇怪了……
楊戬在遠在灌江口也聽到了那些傳聞,看到了那些畫本,每當有新的畫本,他都會拿來看,隻不過看過以後就會施法将他們燒掉,眼睜睜看着畫本化作灰燼。
楊戬每次在看完這些畫本的時候,哮天犬都會覺得他心情都會不好,沉着一張臉,卻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開始看這些。
五年來,大嘴仙的畫本不斷更新,楊戬無一例外全部看過,楊戬五年沒有去過天庭,也自然沒有見過白小七,他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了解白小七的情況需要靠着大嘴仙這些不靠譜的畫本。
白小七在比丘國跟着唐僧師徒解救數以千計的嬰兒,一起打敗由壽星坐騎變幻的國丈……
老鼠精将唐僧帶至無底洞,白小七與孫悟空一道去了天庭請李天王……
……
原來她的本事都這麼大了。
這些畫本裡有白小七的行蹤,皆是跟唐僧師徒在一起的。即使知道大嘴仙編排的這些真真假假大部分為假,卻會在看到白小七為了救唐僧受傷而擔心,之後壓抑着去找她的沖動,然後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唯一一次醉酒還被庭落發現了。
院中楊戬喝空的酒壺倒在地上,地上還散落着幾本畫本,畫本很是粗劣,上面的圖像皆是草草勾勒,與楊戬之前所看的仙書大相徑庭。
庭落上前将酒壺撿起,沒有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畫本,她頓了許久才輕聲喚道:“二哥,回房間歇着吧,午間太陽太大了。”
楊戬迷迷糊糊的說了什麼,隻有兩個字,庭落沒聽清,便俯身下去問道:“二哥,你說什麼?”
待楊戬重複後,庭落又強忍着情緒輕輕推了楊戬幾下:“二哥,醒醒。”
楊戬方才睜開眼,陽光太強他被閃了眼睛,眯着眼用手擋了一下,才看見眼前站着的人,他道:“你怎麼在這裡。”
“看見二哥在院中睡着了,便想叫你回房間休息。”
楊戬起身,轉身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畫本,手輕輕一點,那些畫本便被燒了個幹淨,随後直接離開。
庭落看着楊戬的背影終是哭了出來:你心裡不好受,可是她有那麼好嗎?我陪在你身邊這麼久,你看不見我嗎?
……
白小七在和沙僧行路途中收到了王母娘娘的千裡傳音,王母娘娘極少召喚她,定是有什麼大事,白小七匆匆告别後便立刻回了瑤池。白小七若是知道王母娘娘找她何事,一定會跟沙僧說很多很多的話,讓他多照顧自己,對自己好一點,還有尤其不要理會那些勾人的女妖精。
她這一去又是很久的分别。
瑤池大殿上,王母娘娘問白小七:“你可願意下凡曆劫?”
白小七心下一驚,下凡曆劫豈不是要重新投胎,待她曆劫回來以後,沙僧恐怕都已經取完真經,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了。但是王母娘娘既然這麼問定是很想讓她去曆劫的,白小七咬咬牙心中想着:大不了到時候再将沙僧追回來就是,不管怎麼樣,王母娘娘交代的事一定要辦好。白小七重重點了頭:“小白願意。”
王母娘娘見白小七同意方才繼續解釋道:“普蘭仙君下界曆劫已有十五載,前些日子本宮夢見了她,便下凡入她夢中,普蘭說她在凡間過不下去了,本宮對她說,你是神仙,在凡間的苦難皆是劫數,待到劫數過後便可飛升,法力品階都會得以提升。”王母娘娘頓了一下:“不過,她興許是吃了太多的苦,不願意再待了,哭着求我要回來。”
“小白,你若是替她,回來便可飛升,隻是這一劫并非通常仙家所曆情劫,而是受苦受難的劫數,你會受盡欺負,吃不飽穿不暖甚至在身體上會有殘缺,你能接受嗎?”
白小七聽了王母娘娘的描述就起了雞皮疙瘩,但是她沒有細想,也不敢細問,生怕是什麼苦難她承受不了的而拒絕王母娘娘。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隻要王母娘娘一聲令下,她也得硬着頭皮上。
“小白可以。”
王母娘娘欣然一笑:“小白,這是苦難,也是機遇,一年時間,本宮等你曆劫歸來。”随即一揮袖,白小七便消失于殿中。
……
白小七醒來時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見,她伸手摸向眼睛,這不是黑夜,而是自己的眼睛已被三指寬的布縛住了,随後之前的記憶不斷逝去,而源源不斷的凡間經曆傳遞在她的腦子裡,不消片刻,她就完全代替了普蘭仙君,成為她曆劫時的凡人。
這一世她變成了一個瞎子,是一個無父無母連名字都沒有的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