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子夜走在花嬸身邊,感受着花嬸手裡的溫度,很暖!讓她想起了娘。
依稀記得娘也這樣牽過自己的手,也像花嬸剛才抱小安孑一般抱過她,那時跟小安子一般大,有四歲吧!
後來娘生病了,越來越瘦,每天都在吃藥,直到最後隻能躺在床上。
記憶裡那個時候的娘瘦的隻剩一把骨頭,坐起來都吃力,再也沒有抱過她。
再後來娘走了,爹一下老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沒了,變的越發沉默,隻有帶自己進山後才能感到爹活的像個人,所以爹每次進山,她都沒有攔着,隻央求爹帶她一起去。
這次爹他們六七個獵手結伴進山打獵,她跟去多有不便,照常待在家裡,誰知此次進山到這時才回來。
前方的道路有兩個漢子舉着火把為剩下的幾個人照明,他們步伐不穩腳步匆匆,情緒明顯低落。
借助火光,莫子夜眯起眼睛尋找她爹的身影,可細細望去一遍又一遍,還是未找到那熟悉的影子。
募的一驚,莫子夜渾身顫抖起來。
她想到一個可能,不!不是那樣的!不會的!
強壓下心底的懼意,緊握的手指戳破掌心毫不自知,她站在那裡雙腿一步也挪不動。
眼睜睜看着幾人一步步走過來,眼淚大滴大滴不受控制的垂落,莫子夜仰頭緊緊的盯着在她對面的幾個人。
火光下他們衣裳殘破,血迹斑斑,均受了不同稱度的傷。
其中一人受傷頗重,氣息微弱昏迷不醒,被花叔和一個壯漢李大勇擡着。
那人大腿以下血肉模糊,皮肉外翻,有幾處傷口能窺見森森白骨,即使救回那條命,那雙腿今後再不可能站起來了。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她老遠望見幾人感覺怪異,當時距離有些遠,視線模糊,隻想見到爹才沒有多想,如今才知道哪裡怪異,六個人當中沒有她爹。
花嬸一直牽着她的手,感覺到莫子夜渾身顫抖,細細瞧夫,才察覺不妥,用力的抱住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希望能讓她好過一些。
莫子夜抖着雙唇顫聲問道:“我……我……我爹呢?”
幾個男人小到十九歲十到三十六歲都撇過天不忍再看她,讓他們怎麼忍心開口,告訴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那麼殘忍的事實。
莫子夜緊緊攥住幾人中年紀最大的本家伯父莫天明破爛的袖口:“明伯伯,我爹呢?我爹在哪兒?怎麼……怎麼不見我爹?我……我爹……”說着說着已泣不成聲。
雖然事實已經告訴她答案,但心裡還抱着一絲僥幸,不願相信她爹糟遇不測。
莫天明聲音幹澀,艱道的說道:“丫頭……對不起,我們沒能把長山兄弟的屍骨帶回來,明伯伯太沒用了。”
花嬸扶着哭泣不止搖搖欲墜的莫子夜,眼睛濕潤心酸的問花安:“孩子他爹,這是怎麼回事?”
花安臉色灰暗的垂下頭,“我們下山時遇見了小群狼群……”
此時那絲僥幸砌底煙滅,隻剩下無盡的絕望。
莫子夜無力的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狼群啊,村裡人最怕狼群了,花叔他們能回來已是萬幸,可他爹回不來了。
沒有爹她該怎麼辦?娘走了,隻有他們父女二人相依為命,相在爹也走了,她一個親人也沒了……
花安他們有傷在身,趕着處理傷口不好久留,還有一人生命垂危耽誤不得,必須馬上救治,已經匆匆離去多時,花嬸不放心留下陪她。
“子夜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些,哭吧。”花嬸拿出她抱在懷裡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莫子夜哭的嗓子沙啞,喉嚨幹澀才慢慢止淚。
擡起頭,見花嬸憂心忡忡的看着她,不禁眼眶一熱,心生愧疚,又是淚如雨下。
花叔受了傷,小安子一個人在家,讓花嬸深更半夜在這陪着大哭的自己這麼長時間,莫子夜有些自責,抹幹淨臉上的淚,緊了緊身上爹的衣服,對花嬸道:“花嬸,我們回家吧!”
“哎!好孩子,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