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疾馳飛行的飛梭拖着一條青色的光芒,烏黑的骨架肩抗殺神威風凜凜的站在梭尾,手中緊扯駕駛飛梭的之人的後衣領,眼眶兩簇幽光遙望天邊轟鳴陣陣的雷海,那幽光黯然失色。
豬妖施展的法術加持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它早已恢複原來的那副骨架模樣,也許是天罰降下的那一刻。黑炭多次呼喚顱腔内的那縷神識,都沒有得到回應,豬妖未知的狀況讓它焦急不安的心飽受煎熬。
雷霆降落之地靠近眼前,散發的天威壓人心魄,飛梭速度越來越慢,黑炭急躁的低頭,五節骨指猛然收緊,勒緊司楓的衣領,狠狠的扯了扯他。
司楓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兒,可憐巴巴的渾身哆嗦,飛梭歪歪斜斜的不穩飛行,險些撞在一顆老樹上,他慌張的揚起頭,發白的臉上鼻梁紅腫,鼻孔下挂着兩道血迹,抖着嘴皮子對黑炭說道:“前……前輩,不能再靠近了,會進入雷劫範圍之内的,太危險了……”
黑炭急不可耐的遙指雷海,周身陰厲冷洌,固執的催促他加快速度前行,握起拳頭威脅逼迫他。
看着前方黑雲霹靂的雷霆,無形的天威駭人心魄,司楓臉色煞白堅決不前,見它揮出拳頭空恐吓,心裡一急,飛快的降落飛梭,索性脾氣一倔,不管不顧道: “前輩要揍便揍,晚輩貪生怕死,還想多活幾年,不敢再前!” 說完,任它如何威脅,就是死賴着不動。
逼迫沒有用,黑炭無法,無奈的跳出飛梭,發洩似的揍了他一拳,腳下一跺,縱身飛躍樹林中,向天罰之地趕去。
司楓淚眼汪汪委屈的捂着再次挨揍的鼻梁,目送那位滿不講理的大爺離開,鮮紅的鼻血一顆顆流出指縫,滑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沒想到它就這樣放過自己。待那黑色的骨架徹底看不見,不會再回來找麻煩,他忙不疊的催動飛梭,火速消失在天際。
黑炭扛着殺神敏捷的飛奔在樹林中,把一株株深根虬紮的粗壯老樹甩在身後,仰望天空視線内越來越接近的雷霆,心裡愈發抑制不住的急切趕路。
奔出樹林,一股濃郁的烤肉味兒撲鼻而來,視線豁然開朗,方圓千米之内寸草不生,龜裂的大地鋪着一層厚厚的虛土,一腳踏下,幹燥的土粉細末沒入小腿根部。
滾滾的黑雲變化莫測,霹靂的雷霆猶如狂暴的雷雨傾洩不斷,下方的赤眼妖豬沒有一絲完好,燒焦的硬刺狼藉參差冒着黑煙,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血流如注,地上被它的血液染紅浸濕一片。
水桶粗的雷霆一波波劈下,豬妖卧在猩紅的泥地猛的站起來,焰紅的光芒包裹全身,大口厲張,吐出一條火焰巨龍,巨大的火焰龍咆哮怒吼直沖降下的雷霆之海。火焰巨龍張牙舞爪的轟擊在幾條粗大的雷霆上,相互激烈糾纏,兇猛沖撞,最終于雷霆轟然暴裂,同消泯滅于黑雲之下。
剩下的雷霆暢通無阻的降落,一道道霹在豬妖傷痕累累的軀體,紫色的電光遊走全身,更多的鮮血潺潺流出,那軀下被雷擊化為齑粉的腥紅濕泥傾刻又染紅濕潤。
看着搖搖晃晃站着的豬妖,黑炭黑洞的眼眶幽光微弱,酸澀的難受,咔咔的飛跑過去,想要盡它那點綿薄之力幫助豬妖。
赤眼豬妖察覺有人靠近,扭頭一看,隻見烏黑的骨架扛着殺神傻乎乎的猛沖而來,頓時勃然大怒,“你回來幹什麼?送死嗎?馬上離開!”它前進幾步,把過來的黑炭一腳蹄踢開,大吼道:“别過來!”
曆經煎熬跑來的黑炭,在一個照面下,來不及多做什麼,便被豬妖踢出天罰範圍,肩膀上的殺神在那一踢之下甩掉,而它則飛進來時的樹林。
又一波天罰降下,豬妖沒有時間把殺神抛出,隻能專心應對雷霆。天空雷霆突然分出兩股,兩股雷霆襲向不同的方向,豬妖壓力頓時減輕。
它一蹄揮舞攻擊,神識湊隙一掃周圍,刹那鼻子一歪氣的冒煙。黑炭那腦筋固執的死孩子又回來了,在雷電的襲擊下像個癫狂的患者,骨架抖動扭來扭去。不過總算少操一份心,另外一股雷電擊在殺神的屍體上,殺神躺在那裡無損分毫。
此時再讓它離開已是不可能,進入天罰之下,雷霆認準它範圍内的一切,走到哪裡都會劈下。
赤眼妖豬哀歎,“你來能做什麼,分擔天罰嗎?你可以承受幾次?”
黑炭癫狂的顫抖,骨架雷光密布,像做錯事的孩子心虛的弱弱說道:“我不想離開你……”在它智力不高的意識裡,豬妖很重要,它隻是遵從内心要來的意志來找豬妖,即便清楚會很危險,也一定要來。
“轟隆……轟隆……”
萬鈞雷霆不斷傾洩,黑炭薄弱的魂力幽火漸漸黯淡,一道紫色雷霆擊在骨架上,絲絲雷電幾不可見的被骨架吸收,遭受痛擊的它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