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光線褪去,莫子夜穿越昏暗,眼前豁然開朗,天光雲影徘徊于波紋中,幾絲清風攜帶濃郁的花香撲面。
順水遠望,視線阻攔在荷葉鋪成的碧綠外,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伴着完全怒放的荷花搖曳玉立。
莫子夜縱身入湖,水花暴沸四濺時,她跳下去的地方,一條渾身都是蘑菇紋的紫色蛇影一閃而過。
穿過一片片荷葉,眼見抵達對岸,莫子夜身處湖水,依稀聽到李沐和赤烏劍化身的聲音在争吵。
她昂起蛇頭,果然看到那一人一劍打的火熱,眼風一掃,莫子夜感覺不對,此處為何如此多的生靈。
湖邊的幾顆大樹上種族各異的鳥類粗粗一看便有二十隻有餘,岸邊草叢裡鹿鼠虎豹猿幾類動物惬意的趴着,一塊大石上說不清是何的陌生物種聚在一起。
再聽耳邊,呱呱呱此起彼伏,莫子夜壓着眉頭撇了一眼左方,隔兩片荷葉的距離,一片長勢極好的荷葉上擠着五隻金色的□□,正呱呱呱連成一片。”
忽的,她回頭的動作突然頓住,啞然的調轉蛇頭認真看了眼那幾隻□□的腿。沒有看錯,那五隻□□确實隻有三隻足,那是傳說中的三足金蟾。
許是她扭頭的動作太大,又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五隻金蟾齊齊噤聲夾緊腿,腦袋微轉一緻看像她。
莫子夜從沒有見過活生生的金蟾,這種傳說中的生物據說早已失傳,隻有片語隻言的描述,畫像也不曾見過。
滄海閣能在陣法中幻化出如此的細緻,不由讓她多看了兩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凝視那金蟾的同時,她似乎感覺到了對方如有實質的目光彙集在她這裡,隻見最左邊一隻大嘴一張,一聲呸直沖她而來。
莫子夜驚呆了,那隻三足金蟾呸了她一口!看過來的眼神中似乎還有不屑。
她霎時氣笑,一張嘴發出嘶嘶聲,以蛇嘴呸人的能力她暫時沒有掌握,隻能無視那三足金蟾。
呸的那麼順口,估計平時沒少呸,想來那殘疾的醜□□也是修士所化,如此一來可想而知,周圍的生靈也是一群修士所化。
莫子夜無語望天,雖說翩翩仙境在所有陣法中更偏向遊樂,但是這群修士是否太過無聊。
她飛身出水,化為人形踏上岸,慢慢靠近你來我往的李沐和赤烏劍,嘴角扯出一抹假笑,半眯着眼睛問道:“兩位道友暫停一下,我這裡有三種蘑菇,一種可讓人永登仙境,一種可讓人不知疲倦,一種可讓人目眩神迷。不知二位喜歡那種?”
赤烏劍所化的慶忌暫落下風,對莫子夜的話充耳不聞,李沐倒是抽空撇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道:“沒空……”
莫子夜站在兩米外,也不在意二人給的反應,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拿出一朵紫色的蘑菇,慢悠悠的道:“我覺得二位喜歡讓人不知疲倦的紫蘑菇,畢竟您兩位精力旺盛,活潑的很……”
細細的碎芒在莫子夜開口的那刻,随她說的話吐出口,飄搖悠蕩的飛向纏鬥的二人。
不出所料,片刻後還鬥個你死我活的山鬼慶忌臉色逐漸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四肢不受控制扭動揮舞,原地開始舞蹈。
莫子夜捂着咕咕叫聲肚子,掏出一把雜草冷笑一聲,完全不顧兩人嗚嗚的聲音,一口一口的開始啃。
這時,樹上飛下一隻如雪的白鵺,呦呦鳴叫聲後搖身一變成為須發皆白的年輕男子。
男子身披白袍袒胸,身後一雙白色翅膀掀起一陣烈風,細長的眸子雪色睫毛微動,不滿的質問道:“是你給他二人下的毒,我看的一清二楚,好陰險的手段!”
把沒吃完的雜草塞進袖子裡,莫子夜斜了眼湊上來的白毛,摸了摸嘴,彎着眼睛溫和的說道:“道友,萬事以和為貴,他們在此纏鬥多時,也不見矛盾開釋,既然如此,不若坐下來好好溝通,你看他們現如今和諧舞蹈,不是比動手更好。”
“你……你這是胡言!”白鵺男一時結舌,對方看似說的很有道理實則在巧辯,他也不是傻子,隻是不知該如何反駁,索性不理會她直接說道:“多管閑事,解藥給他們二人,立刻馬上,不然讓你滾出翩翩仙境。”
莫子夜輕笑一聲,迎着烈風好脾氣的詢問道:“道友說讓我解開我便解開嗎?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不行不行,除非……”
“你……”白鵺男聽她那拉長的語調 ,有種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隔應感,再看那神情平和的蘑菇精用柔和的語氣說着拒絕的話,無論如何都覺不順眼。
他白眉揚起,憋着一口氣冷聲問道:“除非什麼?怎樣才能解開。”
“我餓了。”莫子夜沒有回答,而是揉着肚子叫餓,眉毛對他一挑,等白鵺回應。
白鵺男一愣,就這?他帶着兩分遲疑摸出一袋果子遞過去,懷疑的看着眼前的蘑菇精,不信她要求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