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兩個字說着簡單,可做起來太難太難。這個概念太抽象,太寬泛,有趣的事物和東西好像各種各樣都有,但什麼,是大家都感興趣的呢?
有人喜歡競技類,有人喜歡養成類,有人喜歡劇情類,有人喜歡探索類……他們不是沒有對标遊戲群體過,但每次對标的結果都不算好,總是想既要又要。
既要又要的結果就像他們有些失敗的第一款遊戲,又要探索又要過劇情,沒有有機融合,導緻對一部分感興趣的人因為對其他模塊不感興趣而差評。
這也是程西西調研出來的結果。
但怎麼做到有機融合呢?
突破創新的靈感又從何而來呢?
陸何散思索了一圈,感覺自己腦子空空。他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可轉瞬間又想到一個人可能對此有研究。
許原言。
雖然許原言學的是計算機專業,搞程序多一點,但他出生在計算機世家,父親是某科技公司的一号大佬,該科技公司公司有自己的程序系統;許原言母親家裡好像也是搞遊戲的,對市場絕對是極具洞見性的。
許原言是家裡的獨生子,關于市場需求等等,肯定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雖然心裡浮起了找人幫忙的念頭,但陸何散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找他。
他發現自己好像有“許原言”羞恥症。一旦什麼事情和許原言扯上關系,他就變得扭捏起來,最後隻能望而卻步。
别這樣。
陸何散在心裡寬慰自己說,和許原言見一面談一談有什麼好怕的?他多麼溫柔一個人,還能吃了你不成?人家又不會拒絕你,肯定也樂于分享自己的經驗。
可是……
别可是了,不成器的東西!機會就擺在面前呢,抛開你那點小心思,你也要為你們工作室考慮考慮吧?你還能為了個許原言羞恥症,工作室的前途都不要啦?
對!
陸何散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自己不該是這麼不知道孰輕孰重的人。更何況他找許原言是有“正事”要談,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講”,又不是什麼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情?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無事可說,許原言也說了有空多去找他,自己也不過是怕他悶了給他解解乏。
這麼心裡鬥争一番,陸何散斟酌了一下語言,問許原言最近有沒有空,說自己有幾個問題想請問。
陸何散這話說的官方又客氣,他自己編輯完感覺和許原言很疏遠,又删掉了。
他又打字:我想和你談些事情,你有時間嗎?
陸何散覺得這話的态度剛好,不遠不近。但他總覺得“談些事情”這個說法有些怪怪的,但他也說不上哪裡怪,摸不着頭腦半天,他點擊了“發送”。
那邊沒有回信息,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許原言很細心地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要和他談什麼事情?
不知是不是陸何散的拒絕,他覺得許原言的語氣裡好像帶着一絲……期待?
“也沒什麼事情。”陸何散摸了摸後腦勺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問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您?”
“你。”陸何散頓了頓,他發現許原言每次都要糾正他口中的“您”和“你”,但他也沒多問,隻是等着許原言的答複。
“好的,我這兩天都有時間,主要看你——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了不用了。”陸何散誠惶誠恐道,“您……你找家咖啡店或者随便找個位置發給我就行,我過去。”
許原言似乎笑了笑,然後說:“好啊。”
他停頓了片刻後才笑着說道:“那就定在你家吧,我去着方便。”
“诶——”
“今天下午可以嗎?也就是馬上。”許原言說,“你明天好像一整天都有家教吧?”
陸何散“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真的可以就現在嗎?是不是有些倉促了?會不會影響你原本的計劃,耽誤你的時間……”
許原言似乎笑了笑,然後溫和地說:“不耽誤,本來我就打算去你旁邊那家超市買點東西,正好可以去看看你。”
“哦。”陸何散莫名其妙感覺許原言這話也說的怪怪的,但他沒多想,而是叮囑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挂了電話他才反應過來,許原言要直接來他家裡?
許原言甚至剛才還說要來這邊的超市?
許原言怎麼還要自己買東西?管家阿姨不會直接幫他買好嗎?而且他家旁邊這小破超市,何德何能讓許原言挂念這麼久?這超市連市中心的大型商場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吧?
而且……而且許原言說本來就打算順便來看看他?
陸何散的小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地跳的飛快了。實在不怪他多想,許原言樁樁件件事情做的都太不像一個陌生的朋友了。他記憶中他和許原言遠遠沒有熟到這種程度,但眼下情況的發展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要是他是個自戀的人肯定已經許原言喜歡他了。
但他不是,在許原言有關的一切事情上,陸何散表現的整體還算是清醒。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拔出的地方,自然也不會吸引到那麼優秀的人。
可能是許原言知道他家道中落以後,念及過去的情意以及他本人比較博愛,所以施舍給自己多一些的關心和憐憫罷了。
這麼一想陸何散覺得合理很多,他深吸一口氣跑回家去開始捯饬自己——起碼他要換套得體一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