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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馬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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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别的孩子說“花好漂亮”,他卻偏要說,“漂亮還不是要被摘下來”或者“漂亮不還是要枯萎的”諸如此類的喪氣話。

因此他和同齡的小朋友格格不入,當然他也不屑和那群小屁孩為伍。這一度讓照顧他們的老師操碎了心,可無論老師怎樣溫聲細語地給馬陽生講道理,馬陽生總是一副冷漠且毫不在意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有人說他親眼看見馬陽生掐死了一隻小貓。

這可不得了,一下子驚動了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面對老師的質問,馬陽生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我沒有”,可那隻小貓的屍體就那麼軟綿綿的躺在那裡,像是鐵證如山,壓的人喘不過氣,馬陽生卻仍然固執地在一群人中擡起了頭。

那些喪氣話在老師的心裡就是馬陽生的“前科”,他們數次懷疑這個看似乖巧白淨的男孩的真面目。

經過這個“小貓”事件了以後,孤兒院上下一緻認為馬陽生天生缺乏同理心,骨子裡就是悲觀,消極和暴力。

漸漸大一點了,孤兒院的孩子們學了個詞叫“反社會人格”。孩童總是這樣,看着天真無邪,卻總是不考慮後果地做一些令人發指的事情。他們學到一個新的詞就喜歡賣弄才華,開始在現實中用這個詞對标具體的人。

這麼“歹毒”的一個詞用來形容馬陽生再合适不過了,于是他們就開始肆無忌憚地這樣喊着他。

後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哪有人生來如此?一定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個殺人犯,所以他才有冷血和暴虐的基因,至于他的母親麼,自然是被殺人犯□□,沒有打胎打掉,才生下的他。

這種說法似乎“有理有據”,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地散開了。謠言的傳播本就不需要代價,它會自己長腿到處跑。更何況誰能否認馬陽生的父親真的不是殺人犯?誰又有根據說這是“謠言”?

但故事的主人公馬陽生對此漠不關心,他好像毫不在意别人的謾罵、欺侮不在意那群孩子怎麼編排他,他隻是日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在一切有空白的地方,用各色的水筆,用樹枝,甚至是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不停地畫畫。

院長看見馬陽生帶血的畫作覺得瘆得慌,覺得一個孩子居然有這樣“不正常”的行為——那他大抵是個神經病,就打算把馬陽生當皮球一樣踢給當地的精神病院,但這個拖油瓶還沒甩出去,就變成“搖錢樹”了。

一個藝術家搞公益活動的時候碰巧看見了馬陽生的畫,又碰巧和馬陽生見了面,說了幾句話。他覺得這個孩子有意思,有風格,便開始資助他讀書,刻意地去培養他。

當時的藝術家沒想太多,他隻是對一切“怪胎”有最天然純粹的好感,可能是因為他們搞藝術的經常被罵“怪胎”,他一瞬間對這個孩子有些惺惺相惜。

資助一個孩子的費用對他來說實在很低,他熱衷于幹很多這樣的投資。他覺得每每資助一個孩子就像買一支股票,說不定這個孩子在日後就會迸發出無限的潛能。

馬陽生在他資助的很多人裡不算特别的,藝術家手下各種奇奇怪怪的孩子太多了。馬陽生這樣的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小時候的馬陽生幾乎不說話,沉默陰郁的像朵白色的有毒的蘑菇,但凡誰路過沾染上一點就會被他“毒”到。

除了學習、吃飯、睡覺以外,他隻是不分晝夜,不知疲倦地畫畫、畫畫、畫畫。

他喜歡在畫紙上鋪一大層藍色,一大片黑色,不斷地覆蓋,覆蓋,再用深色去抹平,再突兀地抹上一把紅色,像潑灑到紙上的血。

然後他再去勾勒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形狀。

他一閉上眼睛就好像有個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有自己的秩序,有自己的萬物。

藝術家發現了之後就專門請了個老師來教馬陽生,希望能送他去藝考。

這個老師也是個很有想法、甚至能和馬陽生共鳴的人。他說他們這種人需要僞裝,需要去适應,蟄伏于這個社會,不然是活不下去的。他花了幾年的時間,終于把馬陽生打造成了一個“正常人”,一個會說話,會微笑,講話稍微過腦子的“正常人”。

他甚至讓馬陽生妥協了自己的繪畫對象,開始去臨摹大頭作品,去寫實,去畫石膏,最終成功地通過藝考考到了這所不錯的大學,以正常人的身份擺脫了過去,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他帶上了假面,自由地在各種身份之間切換,他像一隻修煉成型的狐妖,每天裝作“人”的樣子,又時刻擔心自己的“尾巴”會是自己暴露。

直到程西西的到來改變這一切。

程西西太敏銳,太聰明,太直接。她一眼看出馬陽生在模仿同齡人時眼裡、心裡的那點不屑。她覺得有意思,把馬陽生當做觀察樣本一樣天天觀察記錄,不斷地試圖打破他的僞裝,看着他露出破綻。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個溫暖,活潑,漂亮,堅韌的女生對自己示好,沒有人會不愛近乎完美的程西西。馬陽生愛的理所當然,同時又愈發覺得自己陰暗。

在程西西的不斷暗示下,他終于鼓起勇氣向程西西告白,兩個人成為了情侶。有了正當的“擁抱”理由。

他喜歡和程西西接觸的感覺,他好像在被程西西的那份活躍和“人”的溫度同化,讓他漸漸變得不用僞裝也能有個人的模樣。

在程西西的循循善誘下,他對程西西提起了自己過去的一切。

——老師,原來真的有人懂“我們這類人”,原來在一些人面前真的“不需要僞裝”,原來真的有人會愛上“我們這類人”,我們不再是“怪胎”“異類”,我們隻是有不同的“顔色”。

彼時的馬陽生抑郁的情況很嚴重,在那之前就持續幾年了。可他固執地不肯用藥,不肯承認自己“有病”,害怕藥物的副作用影響自己的大腦以及對“痛”的感知,所以對抑郁症一直不管不顧。

但他和程西西談戀愛以後,程西西就陪他一起去醫院了,細心地和醫生讨論他的情況。診斷書上寫的也是“抑郁狀态”而非“抑郁症”。

他定期服藥,漸漸地好了起來。他發現自己不是不願意去醫院,也不是不願意吃藥,他隻是缺一個陪他去醫院,監督他吃藥的人。

故事拉回到現在,馬陽生已經完全離不開程西西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病态。可他不敢告訴程西西,不敢告訴任何人,他知道程西西的家人不待見他,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買房買車買三金,全部給人家。”其中一個高深莫測的學姐對他說,“你把一顆心捧到程西西面前,捧到人家父母面前,人家真的會不認可你嗎?父母關心的是你愛不愛她的女兒,以及跟着你是否有前途——你這個人是否可靠。”

馬陽生點頭如啄米,孜孜不倦的收集着八方人的建議,精心籌劃如何迎娶程西西,努力想要提升自己。

他永遠,永遠不要和程西西分開,除非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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