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何散忽然用力,把毫無防備的許原言推到在沙發上,欺身壓在他身上,如法炮制地将手摁在許原言的喉嚨上。
“你剛剛……是想掐死我?”
陸何散掌心用力,但許原言毫無動彈,隻是沒有表情地看着他,那眼睛像是無機質的玻璃。
見許原言不說話,陸何散掌心微微收緊用力,他低頭壓着嗓子,皺眉問許原言道:“你不是說你愛我嗎?”
許原言聞此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愛你。”
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确定。他聽到自己話的回音後又點點頭,堅定似的說了一聲,“我愛你。”
陸何散微微松了點手上的力道,又或者說他根本沒用很大的力氣。他與許原言對視,極其耐心,細緻地對他說:“喜歡一個人不能掐他的脖子。”
陸何散松開了手掌,低頭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許原言的嘴唇。
“我也喜歡你,所以我把手放開了。喜歡一個人不能掐他的脖子,懂了嗎?”
許原言看着他,忽然一用力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兩個人對視片刻,許原言低下頭,看着陸何散被自己掐紅的脖子說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陸何散老實地說,“但感覺你應該不至于真把我搞死了,而且我剛剛也說了我喜歡你,害怕能怎麼辦?還能分手嗎?”
不知道是不是“分手”這個詞刺激到了許原言,他忽然湊近,手再次探到陸何散的脖頸上。
之前許原言就喜歡摸他脖子,陸何散覺得沒什麼,但有了剛才那麼一次生不如死的經曆,陸何散多多少少有點應激了,他皺了皺眉,忍着身體裡那股恐懼和難受,沒有躲開。
但許原言這次隻是觸摸,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觸碰。動作輕柔的像調情,但他指尖經過的地方都被帶起一層雞皮疙瘩。
陸何散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正常的人什麼時候會像剛才一樣再次暴動。
“我愛你。”許原言一邊撫摸着陸何散的皮膚一邊喃喃自語道,“何散,我、喜、歡、你。”
陸何散被他這兩句來來回回說的話聽的心髒懸空,他一邊腎上腺素飙升,身體緊繃着時刻待命,一邊大腦又在飛速運轉,思考許原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去處理眼前這荒謬而又詭谲的場景。
許原言徹底和他平時那個溫柔體貼,事事周到的學長人設脫離,變成眼前這個牙牙學語,精神狀态極不穩定的人。
“好了。”陸何散終于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幹脆親上去堵住許原言複讀機一般的嘴,又賭氣似的咬破他的嘴唇,“知道了,你都說那麼多遍了。”
“國也答應陪你出了,家長也同意跟你見了,你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陸何散說了一半,又歪頭去看許原言,一字一句地和他說,“如果你愛我,你想幹什麼,就和我說,和我商量。因為我也愛你,所以我基本上都會同意你,行吧?”
陸何散又強調了一邊,“不要再拐彎抹角地找别人……和我說。許原言,和我說,你想要什麼,你想幹什麼,和我說,我們讨論,我們一起去解決。隻要不是違法犯罪我基本都會同意你的——你聽懂了嗎?”
陸何散又湊過去親了一下許原言的臉頰。
“如果你對我坦誠,我就也對你坦誠。如果你對我隐瞞,我就也對你隐瞞,如果你對我機關算盡,我也就對你處處設防。你聽明白了嗎?”
許原言垂下眼睫,低聲重複道:“我愛你。”
陸何散不知道許原言這個聰明的腦袋現在都用來想什麼了,被他這話一堵,他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我也愛你。所以不要讓我再為難,讓我再看見這樣的場景,讓我再遭受這些了。許原言,我愛你——你相信我一點好不好?”
許原言終于遲鈍地點點頭,陸何散迫不及待地認為許原言這算是同意了。他心裡一邊長舒了口氣,一邊有些愁苦。
以後這樣的場景估計不會少,但沒關系,他可以一遍一遍地去教許原言。他本來就當家教,平時要教很多人。更何況眼下是教這麼一個高智商的人,許原言會學的很快的。
會很快地學會如何正确的愛人,如何正确地愛他,如何正确的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