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有日子沒見，久别似新婚。

淩晨時分。

路砺見錢舒羽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才草草了事，帶着她去浴室洗簌。

浴室水汽氤氲，錢舒羽臉龐被熱氣蒸的泛粉。

白天體力活，晚上還是體力活。

錢舒羽是真累了，難得溫順地，橡膠人一樣窩在路砺懷裡，微蹙着眉頭，連呼吸都很輕。

路砺心軟，撫平了錢舒羽的眉心，問：“錄制很不順利嗎？”

錢舒羽好像是已經開始打盹了，“嗯”一聲，講話也黏黏糊糊的，“不順膩，我不喜歡。”

路砺不是很講江湖道義的，趁機套話，“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去？”

錢舒羽，“公司浪的，不去要被開除。”

路砺，“不會的，我明天聯系可翎集團，你不會被開除。”

“不藥。”

話畢，錢舒羽似乎是還嫌路砺話太多，吵到了她休息，伸手捂住了路砺的嘴巴。

路砺，“……”

錢舒羽一夜好眠，一覺睡到了天色初熹。

隻是睜眼同時，昨夜同她一起沉睡的各處神經也蘇醒了過來。

小腹酸麻，不時傳來絞扯感。

錢舒羽伸手捂肚子，才發現路砺的手跟刑具鍊條一樣，緊緊地箍在她腰間，讓她動彈不得。

突然之間，錢舒羽就感覺路砺回來的很不合時宜，非常耽誤她的工作！！

錢舒羽翻身夠手機。

路砺也是在這會兒動作，重新把錢舒羽拽回了懷裡，“還早，再睡會兒。”

“不行，”錢舒羽惦記着節目的事情，把路砺的手臂拍得啪啪響，“我今天還要錄節目，去晚了我就會輸比賽，輸了比賽又沒人選我，我可不想再體會一次背後空無一人的感覺了。”

錢舒羽話落，路砺松手。

隻錢舒羽卻在路砺松手以後，不僅沒有慌着起身，還一反先前焦急模樣地，拉高了被子，狠狠地瞪了路砺一眼。

——天殺的！！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再有比路砺更周扒皮的周扒皮了！！他到底是怎麼好意思給自己穿得周周正正的同時，卻不舍得給她套一條睡裙的？！

錢舒羽百思不得其解，對路砺投去了一副想刀人的眼神。

于是路砺解釋，“你昨天太累，出現了低血糖的症狀，體溫比平時低。”

說着，路砺還又用手背貼了貼錢舒羽的額頭。

在路砺這裡，錢舒羽的主見經常迷路。

這會兒，她就在路砺的這一套說辭以後，立刻覺得自己的天靈蓋好像真Duang一下地，暈眩了兩秒，眩完了，她還莫名其妙地變本加了厲，覺得她手上也有些沒勁了。

……

換做以往，錢舒羽是肯定會借坡下驢地放棄節目的錄制，安心待在家休息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的錢舒羽，一心隻惦記她的事業，一點兒從前的嬌氣勁都沒地，毫不猶豫地起床，直接裹着床上的被子進了衣帽間。

……

昨天。

錢舒羽沒想到節目組那麼缺德，會讓她們嘉賓包幹任務，出去逛一天市場采購拍攝所需，穿了蘿蔔丁，後悔的要死。

于是今天，錢舒羽為了療愈她昨天受的傷，特地搭了一套适合穿軟牛皮鞋的套裝，——白背心和過膝的半身裙。

路砺洗漱完進衣帽間，就看見錢舒羽戴了一副墨鏡在鏡子前臭美，把家裡當成了T台，連着變換了好幾個模特定點的常用動作。

托墨鏡的福。

錢舒羽在猝不及防接受路砺的審視時，路砺也隻能通過她倉促結束的定點pose推斷出，——錢舒羽這人，多少還是有點兒羞恥心。

……

下了床。

路砺又變回了他慣常那副這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嘴臉，經過錢舒羽背後時，輕哂一聲，點評：“你這套很顯腿短。”

路砺話少。

平時講話，還從來不用極端詞彙。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路砺不僅跟錢舒羽搭了莫名其妙的話，還用了他平時很少會用的“很”字。

這樣一來，路砺的話分量就格外重地，叫錢舒羽立馬捏了裙邊轉回了鏡前，“有嗎？會不會是這個裙子不顯腰身的緣故？”

錢舒羽嘴上雖然是這麼問。

但她心裡卻早已有答案地，pass掉了她身上這套，重新搭了一套高腰的白色休閑衫和剛沒過大腿根的黑色瑜伽褲。

錢舒羽講究穿搭的整體。

所以她為了這套休閑的suit，還特地把頭發都紮到了腦後，換了一副長方形的墨鏡。

做完這一切，錢舒羽又在鏡前轉了兩圈。

直到她完全确認她這次的造型是又幹練又舒服還顯腿長，她才得意地清了清嗓子，母鹿一樣輕盈地湊到了路砺身邊，問：“怎麼樣？這次顯腿長了吧？”

聞言，路砺停下戴腕表的動作，把錢舒羽從頭到腳地掃了一遍後，才輕哂一聲，然後大煞特煞錢舒羽風景的反問，“你這褲子和内褲有什麼區别？”

捏緊了小拳頭的錢舒羽，“……”我和你這個土老帽是真的沒有話講！

-

早晨六點半。

路砺把錢舒羽送到湖心美術館後，回了一趟南汀胡同。

其實路砺這次回燕城，是為了路正陶的事。

路正陶年紀到頂了。

明年，他如果不能更進一步，他的職業生涯應該也就到此為止，要準備半退了。

京正汽車作為京正集團這個老牌制造企業轉型高新科技企業的代表作品，它的成績，無論是對路砺，還是對路正陶都很重要。

路砺趕到路正陶家時，鐘安延正好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