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的普通客人就走了進來。

他昨天是穿正裝進來的，今天穿着一身休閑款的西裝，頭上頂着：西裝男。

西裝男走進來之後，一眼看見了收銀台上的快要冷掉的可樂雞翅，皺了皺眉頭，指着那東西問：“賣嗎？”

李薔薇點頭：“賣的！”

西裝男靠近了收銀台，把那東西仔細看了看，有些挑剔問：“多少錢？”

“您看着給就行，”李薔薇對他笑了笑，比劃了一個數，“或者這個數也行。”

西裝男點了點頭，有點不耐煩，不想和他多談，從口袋裡一掏，掏出一疊錢來，拍在收銀台上：“把這東西給我打包起來，我要帶走。”

聽起來像是要帶回家喂狗，不過東西都快冷了，喂狗也無所謂，反正都是吃，什麼吃不是吃？他也不直說，倒沒有什麼好在乎的。

李薔薇連連點頭，一邊收錢，一邊打包，之後把打包好的東西擺在收銀台上，同時把剩下的要退回的錢也擺在旁邊，看着西裝男說：“打包已經好了，您還要點什麼嗎？”

西裝男買了一個糖果，又看了一眼已經空掉的料理台上原本擺放冰咖啡的位置問：“那裡的東西呢？”

“剛才來了一個客人，已經買光了，實在不好意思！”李薔薇低頭道歉說。

“沒關系，”西裝男的态度忽然緩和了，揮了揮手，仿佛他知道剛才來買東西的人是誰，而且那個人确實和他很有關系，“既然已經賣完了，那就算了。”

“需要明天為您準備嗎？”李薔薇試探着問。

“用不着，”西裝男盯着他，臉色又沉了下去，警告說，“不要做多餘的事！”

李薔薇連連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西裝男皺着眉頭，把打包好的東西提在手裡，哼了一聲：“希望你真的明白。”

李薔薇隻是點頭，沒有回答。

西裝男的目光把這裡掃了一圈，忽然動了動鼻子，仿佛聞到了意料之外的味道，有些驚訝，看向李薔薇問：“你剛才吃了什麼？”

李薔薇捂了一下嘴：“一顆糖，客人送的，不好意思，幹擾到你了嗎？”

西裝男的神色格外複雜：“那倒沒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李薔薇的腹部瞟了一眼，又仿佛怕被發現一樣，迅速挪開了目光，語氣溫和了許多，像是臨終關懷：“你有什麼想問嗎？我可以抽一點時間給你解答。”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大發善心，但是能聊天還是不錯的，反正現在又沒有别的客人，根本不着急。

李薔薇想了想，沒打算浪費這個機會，就問：“你最近多了一個上司？”

“是的。”西裝男對這個問題并不怎麼驚訝，點了點頭回答。

“你給了他一大筆錢？”李薔薇又問。

“是的。”西裝男再次點頭，依舊是毫不意外的表情。

李薔薇緊盯着他：“你自願給他錢？”

“是的。”西裝男肯定說。

“你們究竟在做什麼？”李薔薇格外好奇。

西裝男把他看了看，目光忽然憐憫起來，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說：“如果明天你依舊在這裡工作，到時候可以告訴你。”

但他說這話的時候，聽起來像是在說，明天你要是活着，你就有資格知道這個，如果你死了，那就沒必要知道了，别急着找死。

李薔薇莫名感覺自己撞了一堵牆，眨了一下眼睛，緩和說：“不說也行，我也沒那麼好奇，還可以問别的嗎？”

西裝男點了點頭：“你還有一點時間，我不能一直待在這。”

李薔薇迅速想了想，又問：“你們有很多錢？”

“是的。”西裝男百無聊賴說。

“你們平時會送給别人錢？”李薔薇問。

“我們平時并不做那種事。”西裝男的表情有些無奈，嘴角抽了抽。

“你們來到這裡，”李薔薇思考了一下措辭，“隻是因為想來這裡買東西？”

西裝男嗤笑一聲：“不然還能是為什麼？來看你？你又不是動物園的景點！有什麼好觀光的？我們可忙得很！别往自己臉上貼金。”

李薔薇還想再問，你們是不是都有神秘的力量，崇拜神秘的存在，知道神秘的知識，但西裝男又看了一眼時間，就說：“我該走了。”

“好吧，”李薔薇緩緩點頭，挑了挑眉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