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雪氣喘籲籲的趕到醫院,看到的就是亮的有些刺眼的“手術中”的牌子,以及或站或坐在門前守着的一衆人。
這些人她大多都認識,其中最為顯眼的還要數在門邊一左一右守着的兩名青年。
彼時他們看到狂奔而來的她,紛紛擡了擡眼皮,随後出聲道:“來了。”
榮雪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昨天想的什麼“以後看着這人就躲遠點”“短期内暫時不想看着他”“什麼東西啊天天拒絕我,我以後也把他當空氣”的想法都被抛在腦後。
她艱難的問道:“橋橋她,她怎麼樣了......?”
她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随着她越來越了解滑雪的相關知識,也就更知曉這項運動的危險。
如果摔到的是脊椎......或者脖子......或者是什麼不可逆的地方......
“唰”的下,榮雪鼻子發酸,眼前也模糊了一片。
“左小腳骨折。”
青年沉聲道。
“眼淚收收,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白摔的是腦子。”
榮雪:“嗯......嗯?其他的呢......意識什麼的,清醒麼?我看他們有人摔到腰,磕到腦袋......”
邵瑞掃了眼她:“不是說一般編電視劇的比較會腦補,你們演電視劇的也這麼喜歡給自己加戲?”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榮雪憤懑的坐下,擔憂的看着手術室的方向。
邵瑞看着她發白的臉色說道:“哭什麼。剛進去之前她還想着讓我們找下你,怕你在山下一直待着等她——她都沒掉眼淚,你還要替她掉兩滴麼。”
榮雪聽罷吸了吸鼻子,生生把蓄滿的眼淚癟了回去。
“我沒哭。”
“喔。”
“橋橋她真沒别的......?”
“你很期待?”
“......”
榮雪選擇閉嘴。
她昨天想的不和這人再有交集的想法果然是對的。
邵瑞眼看她情緒恢複不少,收回目光轉向手術室,隻是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他緊抿的唇角還是暴露出了他緊張的情緒。
站在他邊上的陸逢冬揚了揚眉,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圈,把剛開始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手術時間不長不短,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夜深人靜的時候,那長亮的燈牌終于暗淡。眼看着門被人從裡邊推開,榮雪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在那一瞬凝固,懸着的心再次被高高抛起,她手腳發涼有些機械的看着護士的嘴一開一合。
“手術很成功,家屬等下把人推到病房去,術後6小時再進食,忌口都印在牆上了,有什麼問題再問我們。”
不一會的功夫白橋就被推了出來,榮雪眼看着衆人都圍了上去,愣了片刻才長舒口氣。
萬幸。
手術是成功的。
不像爸爸當年一樣......
“準備一直坐着?”轉角處,邵瑞回頭看向她道。
“腿麻了。”榮雪小聲應道。
邵瑞沒說話,隻是看着坐在長椅上沒什麼多餘表情的少女。她僵硬的坐在那裡,整個人都仿佛被層陰霾所籠罩。
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他們剛見面時給人的感覺。
沉悶。
低落。
雖然榮雪容貌絕佳,可她身上那股頹廢的氣息總會讓其他人在想了解她之前,就已經下意識止步。
像是無法避免的烏雲遮住了才放晴不久的光,她隻是靜靜的坐在那,他都幾乎要感受到那抹情緒。
邵瑞擡腳就走,這種小姑娘的心事他向來不去理會
可到底在走了幾步後,又折返回來。
榮雪聽到去而複返的腳步聲,不明所以的擡頭,随後就見青年的身影擋住了她身上大多的光,她不解的開口道:“怎麼......诶!?”
話音未落,她人就已經被拽的站直。
這一下她半點準備都沒有,整個人被拽的向前撲倒。
想象中摔到在地上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反倒手中傳來是微熱的速幹衣的觸感。
榮雪指尖動了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隻覺得對方前一秒還柔軟的肌肉下一秒就繃緊了不少。
隻是還沒等她再細細感受,就聽男生低磁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腿麻了一直坐着隻會更麻,起來動動。”
他語氣雲淡風輕。
随後退了半步,等她站穩後和她拉開了距離。
“愣着看我幹什麼?不去看下小白麼?”
“看......”
榮雪一瘸一拐的跟着大步向前走的青年,最開始的時候腳下好像被千萬根尖針戳到,直到那股痛感被酸麻替代,很快就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