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主動踏入陷阱的獵物被陡然罩下的大網籠住。
他撬開她的唇齒,将自己的涎液哺喂到她口中,還帶着來自她的氣味。
鐘薏被掐着下颌,被迫吞咽着。
開始時不斷推拒,可嘗到味道,詭異得有些甜,好像也不難吃。
衛昭看到她被吻得放松下來,複又開口:“不是溺,對不對?”
她臉頰又要鼓起,撅着嘴:“我又沒嘗過那個,我怎麼知道......”
衛昭看着她的天真模樣,卻想到她别的樣子。
她身子極敏感,便是邊做邊口都是常有的事,宸息殿的榻幾乎日日都要更換。
他借着這個理由,每次都要哄騙着,先喝個夠(喝水),才會步入正題。
經年調教,又曠了近半年,竟是比以往更甚。
衛昭享受着來之不易與她相處的甯靜時光,鼻尖蹭過她的額發,嗅着幽幽馨香喃喃:
“乖心肝,不要想别人好不好,再過十三日,你嫁我,便是我的妻,要在我身邊待一輩子......”
鐘薏被他話中情誼燙得不自在,忍不住反駁:“那我的家人怎麼辦?”
她沒看他,自然也沒注意到他驟然陰寒的神色。
衛昭語調帶上幾分寂寥:“我以為,我在薏薏心中,是能排到家人前面的。”
鐘薏心虛呵笑兩聲,捧着他的臉頰:“你是同我爹爹娘親一樣重要的存在。”
——同樣重要?
那兩個隻與她相處不到半年的見人,竟然和他排一個位置?
衛昭氣得額角青筋隐隐鼓動,眼底暴虐卷起滔天暗流,面上依舊動作乖巧地蹭着她的手心。
沒關系。
等她入了宮,他便把鐘進之連帶着府中上下發配邊疆,天高海闊從此再不相見。
到那時,她的世界裡便隻有他一人了。
衛昭落寞地把頭貼近她玉頸:“薏薏憐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就算排到最末尾,我也甘之如饴。”
他語氣纏綿,鐘薏最是看不得他作出的可憐模樣,湊在耳邊小小聲:
“那個......剛才好舒服......”
“可以再來一次嗎?”
衛昭眼睛霎時如她所願亮起。
夜霧深沉,空氣中彌漫着潮膩的栀子香氣。睡了一下午的朝朝終于準備起來覓食。
它繞着庭院牆根巡視一圈,照例透過半開的窗紗跳到主人房裡,聞到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說熟悉,是因為最近主人從外面回來,身上總帶着這股氣味。
說陌生,是因為這股氣息濃得有些奇怪,甚至蓋過了房中常有的味道。
于是它順着榻下的腳踏躍上,輕盈邁進無風拂動的帷帳中,蹲坐床頭,歪着腦袋看着本該熟睡的主人,身子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罩住,一手揪住他的頭發,一手無助地晃着,順勢扯着被踢到床角的被子。
那男人低着頭,将臉都完全埋住,兩個人身上的皮毛都沒有了,他似乎還在吃着什麼,姿勢怪異。
它從未見過人類這樣相處。
更奇怪的是,主人很難過的樣子,不停地在叫,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受了欺負。
朝朝想媽媽的時候,也喜歡叫。
它想安慰主人,動了動耳朵,喵喵起來。
女孩猝然一顫,睜眼看到它夜中的明亮豎瞳,艱難把男人的頭撥開,俯身抱起它。
“朝朝,餓了嗎?”
朝朝躺在熟悉的綿軟上,和往常不同,此時爪子像踩着冬天從天上落下的大團白雪,一絲餘地不留地貼着,溫度舒适。
它聽着主人發啞的聲音,惬意地呼噜着,甩甩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
笨蛋,本貓可是在救你。
尾巴尖的毛不小心掃到旁邊男人的勁直手腕,對方微微一頓,然後朝朝感覺自己懸在空中,瞬間遠離了溫暖的懷抱。
它被提溜着後脖頸的皮毛,一路帶到了外面。重新聞到大自然的氣息,男人随手将它扔到地上。
喂!粗魯的人!
它在地上靈活地降落,抖了抖身體,聽到男人低聲冷叱:“小畜生,滾遠點。”
朝朝被他身上壓迫寒意吓到,假裝慢悠悠走開。
又有些不服氣,它貓大爺受盡尊崇,從未遇見這種人!
于是它重新爬到方才進來的雲窗上,滿意聽到主人關心它:“朝朝出去了嗎?”
那男人含糊應了一聲,又把她身影重重覆住:“我看着那畜......出去找吃的了。”
“要不要跟外面的人問一聲呀,好像沒有準備它的宵夜。”
“不用。”
“我也餓了,薏薏為什麼不管我?”
“管管我好不好......”
“哎呀.......我有點累了......”
屋内水聲重新響起,朝朝歪歪腦袋,跳下窗棂。
算了,它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