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開,卻是一個默認頭像默認昵稱朋友圈空空如也的人。
韓餘朗拍拍他,問道誰啊。
半晌沒回複。
因為擔心是打廣告的,便艾特了管理員陳令儀。
陳令儀沒多久發來解釋,是費瓊斯。
趙必珲倒是愣住,結合昨天的意外,此時又突然闖進同學群,心中隐隐有所預感。
很快,那個空白頭像發來交友申請。
她直接把手機啪一聲蓋在大腿上,好像都是這個無辜手機的錯,氣全往它身上撒。
好不容易恢複的好心情又煩悶起來。
這人到底為什麼如此陰魂不散。
其實細想當年他的确相當偏執,可以為了一條輔助線和最恐怖的數學老師争執不休。
更要命的是,記憶中那個十六歲的自己,也在小聲慫恿着:加上吧,你明明那麼想和他說話。
索性屏蔽消息,來一把遊戲。
她不太喜歡pvp,手機裡隻有單機。
尤其是大一那年接觸到的《紀念碑谷》,特别喜歡,換了幾次手機都是首先把它下好。
每當煩躁時就會打開這個遊戲玩一會兒,即便每個關卡的巧思都已爛熟于心,還是覺得能收獲平靜。
但這次,卻在一處章末怎麼都找不到出口,到處戳戳點點也一無所獲,頓時受挫,心情更加糟糕。
艾達似乎也回頭沮喪地看了她一眼。
還是關上遊戲,遲疑許久,點開微信。
同學群先是一片不鹹不淡的模式化歡迎,有幾個倒是真情實感問候費瓊斯,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現在才回歸21班大家庭?
費瓊斯還破天荒簡短回複幾句。
馮宛粲也急不可耐地私聊:“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趙必珲正要回複一個無語的表情包,班級群忽然有人艾特自己。
是當時她所在組的組長,李景。
“趙必珲呢,快看看誰來了。”
很快有好事者回複:
“人家早知道了吧。”
“但是不是她拉進來的啊。”
“他們不是好友麼?”
她簡直忍不住想發一句:我還在這個群裡呢!?
而且,為什麼他們非得是好友,沒拉黑就不錯了。
然而,費瓊斯忽然在群裡發了一張圖片。
到底還是點開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馬上扯過包,的确空空如也。
那不是自己一直挂在包上的公仔麼!
還是自己找的日本代購買的限定款,怎麼會在他那裡!
群裡有人發問号,他也沒回答。
簡直像是抛出一個魚餌,專等自己上鈎。
那個紅色的好友申請,更加醒目張揚。
一咬牙,還是加上。
對面很快:“今天心情好一點了麼?”
不和他拉拉扯扯的,單刀直入:“那個公仔怎麼在你那?”
“你昨天掉的。”又加上一句,“你在哪裡?我送過去。”
她腹诽一句你想得美,馬上回:“寄過來就行,你知道我家地址。”
這次沉默許久。
“如果這個很珍貴,寄過去不太保險。”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寶貝公仔成了他的人質。
正不知道怎麼回,忽然他又說:“你還去那家電影院麼?”
“平時很忙,不看電影。”
這下應該總該堵死所以可能了。
就在這時,陳令儀艾特了費瓊斯。
“這周六,同學會來麼。”
他很快回複:“好,我會去。”
接着,順理成章的,給趙必珲發:“我會在同學會給你。”
等一下,我好像沒答應去同學會吧?
陳令儀已經在統計人數。
又艾特趙必珲。
這下不去真顯得自己還為過去這麼久的事耿耿于懷,小家子氣。
隻好發了一個敷衍領導的OK表情包。
總算應付過去,她舒出胸口的滞澀,靠在椅背上。
忽然想起昨晚的夢。
她坐在空寂無人的電影院裡,看着黑暗的銀幕。
燈光一盞盞盛開,十六歲的他出現在銀幕上。
隻有一個側面,就如她過去無數次偷看的那樣。
他開始唱歌。
然而她卻像個一個聾子一樣,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起身,跑向銀幕,想呼喚他,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接觸到銀幕的刹那,他的影像如水中倒影般破碎。
燈光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