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淡淡過去，一天不是各種檢查就是帶帶實習生。

兩個女孩混熟之後相當活潑，叽叽喳喳給她說些學校裡的事。

“本來我們宿舍樓下有個大黃貓的，好多人喂，特别胖，我們宿舍擔心太胖，還給它立過禁止喂食的牌子。”

柳漱羽提到學校的流浪貓。

趙必晖贊許：“對，貓不能太胖，非常影響健康。”

“但是，”謝淑霆有些擔心，“我們是想着把它弄來絕育了，昨天下去抓，沒找到。”

趙必晖安慰：“大概在學校裡晃悠吧，我大學也有流浪貓，學長們都統一絕育了。”

“對啊，我們也不想學校流浪貓再增加了，本來幾個宿舍一起湊錢，錢都湊齊了，沒找到貓。”

“沒事，今天回去再找找吧。”趙必晖想了想，又說，“你們都是學生，也沒幾個錢，你帶過來，我按會員價給它絕。”

“那太好了。”

“母的公的？”

“公貓。”

“行。”趙必晖打開電腦準備預約，“公貓更便宜。”

“那就叫大...黃。”敲完，對倆人說，“就預約下周好了。”

“好，我們争取下周之前捉到。”

到下午，薛安然看着預約表，一邊和甯紹君核對。

“周三預約的是一隻柯基，叫......張勇，噗，什麼名字啊。”

甯紹君也笑了：“現在這些人，給狗取人名。”

“嗯？這還有呢，還是個超聲刀豪華絕育套餐，叫......費瓊斯？”

“噗——”

坐在辦公室另一邊的趙必晖一口水沒咽下，直接噴出來。

“你咋了？”薛安然哭笑不得。

趙必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一邊尬笑一邊遮掩：

“那啥，就，嗆到了。”

“慢點兒喝吧。”薛安然又回去核對，“下周末的，是個大狗，要多準備點止痛藥......”

想到自己是賭氣在狗名欄寫的他的名字，現在這樣又不好承認，算了，反正客人自己都不介意。

不過，他能想到給狗絕育還算盡職盡責。

一般男性養寵物總是舍不得絕育，可能代入自己了。

絕育手術前幾天，費瓊斯又帶狗來做驅蟲。

其實驅蟲在家也可以，反正他就是閑得慌吧。

狗認出兩個實習生，格外親昵地打招呼。

趙必晖取來藥，特意告訴他：“以後驅蟲可以在家做，不用這麼麻煩跑一趟。”

“不麻煩。”

他說得輕描淡寫。

她不免白他一眼，但也不可能趕他出去。

做完驅蟲，快下班了，兩個實習生也舍不得走，還是和狗在大廳玩。

趙必晖收拾完東西，到大廳見到這仨竟然還在，忍不住上前。

“你們倒是成好朋友了？”

實習生格外高興地答應一聲。

謝淑霆和狗玩接球。

球扔到了盆栽後面，狗鼻子鑽不進去，求救地叫了幾聲。

倆人連忙過去給它撿。

隻剩下他們，趙必晖有些不自在，但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邁步離開。

“下周末來絕育啊？”

她随口确認。

他卻偏過臉，一臉正色：“給狗絕育。”

她笑着斜他一眼：“當然是給狗了。”

頓了頓，還是說：“你能想到給絕育還算不錯。這狗不絕育麻煩可多，尤其是母狗，後面子宮蓄膿還是要開刀，更遭罪，而且平時發情也難受，我們一直科普，但有些人就是......”

忽然發現自己又職業病犯了，一說起貓狗就滔滔不絕，連忙閉嘴。

幸好這時實習生也跑回來。

“行了，你們也該回學校了。”

兩個人隻好依依不舍地離開。

趙必晖也獨自前往電瓶車旁邊。

剛帶上頭盔，發現那人牽着狗還站在那。

不想管但在醫院門口這麼杵着活像來醫鬧的，隻能喊了聲：“還有什麼事麼？”

他上前，彎腰看着她，細碎的劉海垂下，顯得整張臉分外如大理石般潔淨。

“趙醫生，我能問問你手術前有什麼要注意的麼？”

好職場的語氣，她都不好意思拒絕。

“前台沒告訴你麼？”

她知道林熙敏不僅負責前台，也負責醫院所有自媒體。

一般客人預約後她都會發注意事項。

“我看不懂。”

這人幾年不見好像狡猾不少，她微微蹙眉，無奈隻能叮囑：“術前禁食八小時，禁水四小時......”

“餓了呢？”

她哭笑不得：“别給它吃啊。”

“需要禁止它排洩？”

她更是被逗笑了，這人以為是給人手術的流程？

“那是人，人憋得住，狗憋得住麼？你把它屁股捂着麼？”

他也笑了。

“其實它上廁所一直定時定點。”

“那很聰明嘛，你教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