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公司,就看見通往二樓的階梯是純玻璃制成。
馮宛粲咂舌:“這樓梯好危險。”
費瓊斯介紹:“走上去會有自動打光。”
“真的?神奇。”馮宛粲幾步上前,走上樓梯,果然地燈一路跟着她,從下往上依次綻放。
“你們老闆還挺公主的嘛。”一次不過瘾,她又跑了一趟,還招呼趙必晖上去。
趙必晖連連搖頭:“這懸空,我有恐高症。”
“那走電梯吧。”費瓊斯指向不遠處。
到了二樓,費瓊斯經過茶水間,忽然駐足,對裡面微微颔首:“鄧經理。”
趙必晖和馮宛粲連忙上前。
鄧清钊見到他,也走到門口,一身标準的程序員打扮,看着挺随和。
“鄧經理,謝謝你幫忙介紹工作。”趙必晖笑着,微微附身。
鄧清钊擺手一笑:“這點事你們還專程過來,見外了啊。”
又看了看趙必晖的臉,笑容裡多出一抹意味深長:“哦~小費要删的那個視頻就是你吧?”
趙必晖一臉疑惑:“什麼視頻?”
鄧清钊瞥了眼費瓊斯:“小費沒告訴你麼?之前他要下架一個視頻,還找了律師。”
趙必晖一挑眉,瞬間想到了那次相親的掀桌視頻,後來悄無聲息地不見了,她也沒再留意。
竟然是他幫忙删除的麼?
雖然邀請了吃晚飯,但鄧經理應酬繁多,隻能改日再聚。
下樓時,趙必晖忽然說:“要不然我還是試一試那個樓梯吧,也挺有趣的。”
又對費瓊斯說:“但我還是有點害怕,挽着你好麼?”
他輕輕擡眸,瞳孔深處有星星點點的喜悅在蕩漾。
剛踩在第一塊玻璃上,看着下面空空蕩蕩,她頭皮一陣發麻。
不由自主地抓緊他的手臂。
但很快,燈光亮起,一片雪亮,像是走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球上。
心裡有了底,腳下也逐漸沉穩。
到了地面,還有些眩暈,但的确沒有想象中的驚恐。
他問:“要再走一遍麼?”
她連忙搖頭,松開手,快步跑向馮宛粲。
馮宛粲壞笑着,悄悄耳語:“剛才跟結婚典禮似的。”
趙必晖瞪了她一眼,伸出胳膊闆住她的脖子。
馮宛粲一邊求饒一邊往外跑。
趙必晖這才放開她,轉身回去,極其自然地再次挽住他的手臂。
動作自然,心中卻一片雪崩的顫抖。
這樣主動地親密接觸,幾乎是第一次。
大學時幾個男友,全是因為在聊天時對她說出輕佻的語言,便全被她徹底打入冷宮。
在舍友們看來,這都是細枝末節的事情,談戀愛的男生,怎麼可能不嘴上占幾句便宜。
但她就是這樣的秉性,潔癖到在親密關系中難以立足的地步。
而現在,觸碰到他的手臂,并沒有什麼突兀的不适。
外面很熱,但他的手臂還是幹燥的潔淨的,她甚至能感到彼此間細微的汗毛的摩擦,
或許,還可以像以前那樣,靠近他的臉龐,用睫毛掃過他的眼眶。
他俯身低語:“我要開車了。”
她立馬放下手。
白熾的毒日下,心中一片空落。
先送馮宛粲回家,她又進去安慰了馮媽媽幾句。
再到自己家樓下,她忽然想叫他上去坐坐。
但他先開口:“我今天晚上還有一個應酬,是父親安排的。”
本來想問你什麼時候這麼聽你老子的話了,想了想還是算了,點點頭向他告别。
馮昭旸畢竟嬌生慣養長大的,很快就開始頻繁找姐姐抱怨。
“......我跟她說了無數次,無論如何這一個月是要堅持下來的,她非不聽,要是說老實回去上學也就算了,還是忘不了她的網紅事業,還把她幾個工友發展成粉絲了!氣死我了!”
趙必晖一邊寫病例,一邊聽得哭笑不得。
“你可别心軟。”
“我才沒心軟,但是我媽心疼死了,一天魂不守舍的,剛才我發現她把可樂和芬達放錯地方了。”
“唉,可能也的确辛苦,一天坐八個小時,又熱,她也不容易,過幾天我陪你去看看她。”
“行吧。”
馮昭旸就這麼一邊抱怨,一邊堅持,滿打滿算竟然也幹了快二十多天了。
“可以啊,她竟然能堅持下來,我簡直是喜出望外。”
手機那邊,馮宛粲的聲音格外開心。
趙必晖一邊準備手術,一邊說:“結束了請她去吃個海鮮自助。”
“好,我請就行,我們之間都别打腫臉充胖子了,行,你去忙吧。”
就在趙必晖走進手術室的同時,工廠裡的馮昭旸趁着沒人正在流水線上偷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