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焰站在懸崖邊上看着那隻遲遲未有動作的母鹿。
白狼:靈兒,若是日後有這樣的安排,我希望能由我來替你做,太危險了。
桑焰用小臉去蹭了蹭狼頭,并沒有開口。
哪怕她真的被困住了,她認為那隻母鹿可以救她。當然,對方願意的話。
不過,情況允許能力尚可的話,她自救也不是不行,比如早點讓白狼做準備。
至于做這件事的人,她想過最合适的人選,隻有她。雖然并不知道這裡與母鹿之間的前因後果,但她感覺到了。
桑焰感覺到了母鹿願意相信會有人結束這一切。而她剛好相信她能夠完成。倒不是她無知無畏。
是她在完成的一步步過程中,逐漸明确的小部分真相。她沒有那種用自信做擔保的習慣。哪怕知道會成功,也會等到最後确定的那一刻。
在林子裡桑焰其實并不确定是否能夠找到,但她覺得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要麼等,要麼她多找一下。是靈識中反饋回來的那畫面給了她第一步的堅定,與母鹿對視的那一眼。
她知道她找到了。
當母鹿從光亮中躍到她跟前時,那種生命力的感覺跟她手握權杖,那顆小的可憐的晶石化到她體内的那力量如出一轍。可那力量與她取下的生命石卻是不同的。
也就是說,那晶石應當是出自母鹿之體。
桑焰當初随口說的節能模式,也許是那隻母鹿不惜消耗自身來換取的希望。
她也同樣理解,現在與她遙遙相望的它。有些時候哪怕是耗費心血去等,都從未敢期待真的有那麼一天。當那一天到來,反而不急着實現等了太久的願望。更想好好看看給它希望讓它相信的那個人。想問她為什麼,但明明先選擇相信的是她們自己。
桑焰:也許,真的日複一日堅持太久了,久到忘記了為什麼,想要等到另一個如它一般的人來告訴它為什麼。
系統:那你會告訴它嗎?
桑焰:哈?說什麼。說因為是它還是說因為是我。又或者那時候的它和這時候的我?無解喔。
能夠相互理解相互信任隻是因為在某一點做出了相同的選擇亦或者相通的選擇,使得你看見了我,我看見了你。
系統:咱們就是說,你能理解的通通都是自己想到的。
桑焰:腦子是個好東西,不然暗戀是個什麼滋味怕是都沒法子體會喔。
腦子它沒告訴自己這是暗戀。
系統:咱們就是什麼都與愛情有關?
桑焰:喔,難道暗戀不是個程度副詞?愛情是個範圍副詞?
系統:收。
就在桑焰的不回聊與母鹿的執着僵持不下時,對面她們來時的方向走來一位女子。
雪白的長發中穿插着一股黑發,相交編織成單股的麻花辮斜搭在肩上,臉上畫着火紅色的狐狸眼線,雙耳挂着金色的鈴铛吊墜。上衣是紅藍相見抹胸,左手交互纏繞着兩色的絲帶,下衣是金黃色的收口闊腿褲,後腰間綻放一朵黑白色羽毛花,花心生出兩條長長的尾巴像鞭子一樣。
赤裸的雙足一步步,正朝着母鹿走去。
桑焰正覺得這身裝扮很是眼熟,問白狼她有沒有誇過誰美的。她莫名覺得這五彩的,有股子炸眼的美麗。
白狼:這股子走路的氣勢,着實熟悉。
桑焰:雞頭鳳尾這個詞她不确定說出來是誇人家呢還是……
這不是前個關卡雄赳赳氣昂昂的山雞姐姐嘛!
桑焰:我覺得我屋子沒給人搭好,配不上此時的人形。
凰羽:小乖,還想等下去嗎?
那女子看着母鹿的背後緩緩開口,聲線已不似之前桑焰他們聽到的那般冷豔,仿佛多了一股暖流,柔柔地踏在心口上。
母鹿回頭,面露驚喜色道:“羽兒,是你!”
此時的它像是更加堅定了一分,站在懸崖邊兒上,朝着桑焰所在的方向,擡起後腿,輕輕親吻了下腳尖便跳開,走到那權杖的面前。
這一幕謝禮,在桑焰看來覺得母鹿一下子多了一份俏皮之感。原本在她眼裡端莊高雅而矜持的守護獸一下子就成了個年輕小姑娘的樣子。
就像是拿回了被剝奪走的歲月,時光倒流。
桑焰覺得奇怪,如果山雞姐姐和這隻母鹿是認識的,那麼山雞姐姐現在現人形了,所以母鹿也是有人形的?
那為什麼兩個人又都成了動物原身的姿态?
這一切在母鹿将生命石放入權杖後得到解答。
桑焰覺着這現場畫面比她看到過的任何一款公主變身要來的神聖。
桑焰:神!這踏馬就是神!
生命石被放入後便開始高速旋轉,白色光球外原本枯黃的幹枝中有新鮮的嫩芽長出,脆生生地将死去的枝幹崩裂。
等權杖在光亮中煥然一新,白光中旋轉的一條條絲線纏繞上了母鹿,随着它前腿的躍起,整個身線拉高。頭頂宛如巨大鹿角的的樹砰得一下碎裂,接着像是潑灑的牛奶曲線化成一頭厚厚的黑發披散在身後。
此時面容與身姿已然改變,生出了雪白的肌膚。盤旋在耳朵上的綠色藤條仍在,最終彙聚在了眉心,形成鹿角狀的印記。嫩綠色的露肩長裙,兩袖泛着波浪,荷葉一般包裹上臂的二分之一。
裙擺之下,尖尖的綠色單鞋包裹着小巧的雙足輕輕落地。
桑焰靜靜地看着停在她面前的“仙女”。
是的,沒錯。跟她猜的劇情一樣,隻要這石頭安裝到位,他們就不可能隔岸觀“戲”,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