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桑焰一直以為副本的主題“無形的河道”是指深層的引申含義。她從來沒有從字面意義上去解答。

不過現在她覺得這可能跟她小時候做“材料閱讀題”一樣，隻看問題是無法正确給出答案的。你必須把問題放在給你的背景資料裡面去考慮。

河流彙聚江海，一個整體若是緊緊相連，河道于他們而言隻會是帶着“生命力”流淌的線。而分崩離析的話，過寬的河道會成為中間跨越不了的鴻溝。

桑焰所選擇的三項工種，底段是當初她進入水星入口處的“排污”，中段是回廊那裡的儲藏間，高段是生物罩的研究。

今天是倒數第四個晚上，按理她還可以選擇一項工種，然後剩餘2天時間解題。但她現在有些東西，着急着等待被确定。

系統：你在想什麼。

桑焰：想之前自己後悔沒問出口的話。要不要趁此機會問一問。

系統：你沒轍了？實在收不了場的話，你把我丢出來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承擔尴尬。

桑焰：你這樣想上場的心思，已經是在拉胯我了。

系統：同框這麼久了。給人表達愛意的機會了嗎？

桑焰：情話哪分講還是不講，講什麼，關鍵看送沒送到心坎兒啊。

系統：所以，你别自我放棄了。實在不行，真的可以再重生一集。

桑焰：感激，對我小命的執着。

就在這時，桑焰再次出現在透明光闆圍成的小房間中心，同樣的LED環形大屏。

水湦：尊貴的客人，你還剩餘最後一天工作日……

桑焰：這說的像是我最後一天似的。

好了，現在是我的提問時間。

桑焰朝着水湦所在的位置緩緩移步，盡管她已經走到光闆邊緣，擡手就能用掌心觸摸闆面，他們之間仍存在距離。

隻不過對于桑焰而言，已經足夠了，足夠看清。

桑焰：你，到底在掩埋什麼？憤怒？不堪？還是不可置信。

對面的水湦并沒有給她半點回應。但她發現一個小秘密，那就是她剛剛用手撫摸光闆的時候，她發現，無論她朝着這個光闆小房間的哪一面靠近，她都能持續面對水湦。

所以，它還有這種能力。

系統：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這些天經曆的不過是沉浸式視覺體驗，這個小透明房間才是你真正呆的地方。

桑焰：有所謂嗎？她不論怎麼說，她都當自己在玩遊戲。

說起來還挺不重視的感覺，但她對遊戲很認真的。别人玩遊戲也就玩玩。她要通過玩遊戲悟人生的。

桑焰：所以你說？因為孩子玩遊戲，家長就說你不是個認真的人？

系統：偏見

桑焰：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不認真？

系統：明明說這話的人才是不認真，都沒有經過觀察與論證，随口就說！

桑焰：恭喜您，出師了。

系統：什麼時候行的拜師禮？

桑焰：之前絞盡腦汁的想，水星到底是遭遇了什麼。也憑着本能希望能在過去的水星上找到蛛絲馬迹。但這真的是過去的水星嗎，一個發生過的事情能被抹除痕迹完全複原？

你可以嗎？

你也不是過去的水湦吧。

這裡其實作為副本，挺豐富的。

可是你的規矩實在是太沒靈氣了，我不喜歡。

我們來倒着回味一下你的思緒。

在高段你說，醫療與科技不能完全脫離被需要，你說那樣會不平衡，會脫節。

在談到跨越上你說，每個部分都需要人，不能因為選擇不設限而有空缺。

你怎麼會那麼了解不平衡呢，難道你失衡過嗎？或者，你空缺過嗎？

“砰”的一聲，桑焰肉眼可見的一面光闆像碎玻璃一樣炸裂開。

桑焰：天呐，紮心嗎？還好不是碎的真玻璃碴子，吓死我了。

咱們繼續。

我之前就在想，這副本怎麼這麼需要人啊，還是流動的，路上碰瓷呢，拽住一個是一個？後來我就在想。萬一是個空殼呢，可不是需要留下大量的人力嘛。

不然怎麼起死回生呢？

桑焰順着光闆的方向走到那碎裂的一面，定定地看着對面。

桑焰：在醫療和科技領域，我發現他們本身活着就跟局外人似的。日常需要的負荷已經很少了。根本沒有什麼重大問題需要他們去解決。但他們依舊挺忙碌的，甚至偶爾到底段的旅遊區域，放松一天，換個環境都十分惬意。沒有半點不滿。

這符合常理嗎？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村？

同樣，不同段的人群被抽選上來體驗科技與醫學。是本來就有，還是你後來加的？

一個從來沒有學過這樣領域的人，能給操作者滿意的配合，兩者之間毫無猜忌和懷疑？獨自面對絲毫沒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