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也在考慮供貨商的事情,蔬菜類一個要保證供應,另個就是要保證新鮮。
打聽了幾家地多的鄉紳富戶,有地的自然要耕種莊稼,是沒多少菜的。
隻好暫時請人幫着宣傳,不拘地方,有菜便收,現下也夠用。
吃過飯,因着季雨快要成親,李溪這幾日總去顧小籬家幫忙,累的很,歇下也早。
沈慕林百無聊賴,翻騰起那本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孽行記》。
那書生到了娘子家所在的縣裡,卻是找不到地方,問了一圈,他要娶的方家竟在十餘年前被滅門。
那家小姐若能活到今日,倒是出嫁的年紀。
書生吓傻了,便要丢下聘禮跑,未到下匙,城門卻是緊閉,他不得不查找線索。
幾番經曆終于找到方宅,推開門那刻,周遭一切又都消失了。
“竹子,”沈慕林放下話本,搭在床邊,“明日問問大牛吧,若他能說服姑姑,我便替他去求虎叔。”
顧湘竹遞給他一張紙,沈慕林仰面躺在床上,兩隻手舉着看。
“這什麼?”
沈慕林翻來疊去沒瞧見字。
顧湘竹拽他起來,将沈慕林按到書桌邊:“木牌。”
沈慕林這才記起,自己差點忘了件大事:“木牌是為了便于拿号上菜,幹淨明确就行,辣湯的就在牌子下面加個小辣椒。”
他用不慣毛筆,于是寫字的差事交給顧湘竹,一到二十各寫了一遍。
沈慕林又被壓着歇了一日。
到第三日,再也躺不下去,除卻嗓子沒好全,又是生龍活虎。
顧湘竹昨日便将圖紙給了徐叔,今日就拿了樣品。
沈慕林拿在手裡反複把玩,摸着順滑,字迹蒼穹有力,他翻翻手:“這背面也要利用起來啊。
顧湘竹一點就通:“寫些什麼東西?”
沈慕林瞥見床上扔着的話本:“不若給咱們麻辣燙打個廣告吧。”
顧湘竹疑惑問道:“廣告?”
“就是宣傳,”沈慕林将筆塞回顧湘竹手中,“有勞小秀才,琢磨兩個關于麻辣燙的好玩故事,我們刻到背面去。”
顧湘竹知他主意千奇百怪,是有奇思妙想的,微笑應了聲“好”。
待寫好故事,已漸夜深,顧湘竹催沈慕林先去睡,明日再瞧。
卻不得應聲,沈慕林已拿了紙張,從頭到尾通讀起來。
顧湘竹聽見翻動紙張的聲音,渾身緊繃起來。
隻待聽見沈慕林說了句“棒”,才松了口氣。
沈慕林越發覺得他是個寶貝,将顧湘竹摟進懷裡,狠狠揉搓一通:“我們竹子,是厲害極了的!”
顧湘竹叫他誇的臉熱騰騰。
沈慕林拿了木牌和故事,第二日剛用過早膳便樂呵呵去徐叔家問具體怎麼雕刻。
他已覺身體大好,正是滿身幹勁,不肯再多休息一日,便立即去了縣裡。
兩日不曾來,沈慕林撸起袖子收拾,卻見周遭的人都暗暗打量他,若他看去,又全扭過頭。
王春花掃了他一眼,沈慕林正要打招呼,她也不做理會。
何源正坐在小闆凳上愁眉苦臉地寫字,被王春花踩了一腳,擡頭對上阿娘眼神。
下一秒便被薅了起來。
“兔崽子,你昨日跑哪兒玩去了,我叫你拿好的小墜子你弄哪兒了?那可是芽芽親娘留給她唯一的念想了!找不回來老娘打死你。”
何源張嘴開始嚎,旁邊攤位的人有勸的,全被王春花頂了回去。
又有人說何大勇勸勸娘子,何大勇全當聽不見。
何源抽抽搭搭道:“昨日我去顧叔那裡玩了,我找去,娘,我錯了。”
他推開王春花,沖進沈慕林這邊,在地上摸索着找起來。
沈慕林心裡直打鼓,蹲下身子道:“我幫你找。”
顧湘竹恰站在他身後,将旁人打量的眼光全擋了回去。
何源湊近沈慕林身邊,聲音壓得極低:“這兩日每日都有人守着,不許别人來你這兒。”
沈慕林問他:“那幾人長相如何?”
何源仔仔細細想了一番:“兩個高點的,一個胖點的,長的……記不住了,反正一到人多的時候就來了。”
沈慕林有了思緒,刻意放大聲音:“是這條墜子吧?”
正說着,周遭忽然安靜下來,隻見何源口中那幾人大搖大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