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女聲響起:“螺獅粉?倒是新鮮,我從不曾見過。”
路嘉怡眼中滿是好奇,已端出一份,拿了碗筷便要吃。
黎風雲再裝不下去慈眉善目之态:“這東西聞着實在不雅,焉知是什麼東西。”
“不正說明此物新鮮,”路嘉怡小聲嘟囔,“莫非是伯伯上了年紀,不肯嘗試新物……”
她無奈輕歎,落在那碗螺獅粉的目光從未挪開,瞧着是喃喃自語,在座之人卻聽了囫囵,又不敢表現,隻好壓抑住笑意。
梁鶴也取出一碗:“風雲兄,你當真是錯了,既是比拼,焉有不入口便妄加判斷的道理?”
“是啊,黎老爺,虧得你家是供應食材的,你莫非不知道小公子同西市商戶談了筆買賣,那吃食也極為新奇,聞着不算好聞,吃着卻是滿口鮮香。”
車明澈頭一個端起碗的,此刻已進食大半,好不容易咽下,喝了口茶水順氣才接着道:“我吃着這便是同那澆汁豆腐同樣的道理,黎老爺,你若是不吃,不若給在下吧,這迎春樓的飯食實在是吃膩味了,我這會兒正餓着呢。”
他這般提及,好些人記起那西市臭豆腐,更有甚者,這一個月沒吃着,越發想念那味道,此刻因着味道憂慮之人稍稍放心。
再見黎梁路三家有二家吃起來,除卻那五家跟随黎家的商戶,觀望之人也決心嘗一嘗。
這便觀察起來,瞧着是色香味俱全,酸豆角酸筍木耳絲腐竹螺獅擺在最上層,乍一看便如五色花瓣一般,其下一層金澄澄的,細細品嘗,竟是炸至金色的雞蛋花,浸滿鮮香酸辣的湯汁,稍稍咬下一口,先是湯底的鮮美,再是雞蛋的綿密口感。
又挑些螺獅嘗,這鄉村河畔處的小玩意兒竟能做出别樣風味。
接着便是從不曾見過的米粉。
白綿綿的,又細又長,口感不比寬粉筋道,但配上湯汁,一切剛剛好,
這一碗螺蛳粉,吃得大家心滿意足,更有甚至直覺不過瘾,又盯上盒子裡剩下的幾碗。
這便是無法評判,要給由百姓嘗的,由他們嘗完再選出先後。
要他說有何不好評判,這一份吃食,論及新意與味道,怎不能排在魁首?
不如趕緊定下,也好讓他們分了剩下那幾碗。
黎風雲面如黑炭,卻也不好破壞規矩,隻好随意嘗了兩口,便是這兩口,也足夠讓他判斷出優劣。
他不由得咬緊牙關,暗罵黎明州那蠢貨,靠手藝吃飯的,不能收為己用,毀了手就是。
偏生那小子自視甚高,沒把沈慕林诓回來,還興高采烈鑽進人家夫夫設下的圈套中。
黎風雲又覺自己大意,竟隻聽信黎明州隻言片語,之前竟從未品嘗過沈慕林做出的臭豆腐,他捏捏額角,越發覺得頭疼。
那麻辣燙以豬骨做湯底,比起螺獅粉便少了些許味道。
不過占着新意,黎風雲掃過一衆商戶。
諸多商戶左右搖擺間,梁鶴開口道:“老夫不才,前些日子得了好友信件,他便提及過麻辣燙,正在安和縣風靡,算起來應近一年了。”
路嘉怡随即道:“如此說來,倒是我們落後一步了。”
車明澈早已寫好評分,路嘉怡話音剛落,他便朝唱票之人招招手,連帶碗筷一并遞過去。
齊旻聲緊随其後。
角落的小胖子笑盈盈,給螺獅粉那一欄打了滿分,接着又盯那食盒去了。
如此一來,許多人都跟了上來,紛紛遞上評判分數。
車明澈坐定,一雙長腿晃晃蕩蕩沒正形:“曲掌櫃,你手疼啊?握了這麼久的筆還不寫字,莫非是同你這四五位好友搓葉子戲了?還是說提筆忘字……要是真如此,我來幫幫你,好歹咱們有半飯之交。”
曲邗到底是臉皮子淺,敢怒不敢言,他瞥見黎風雲交了紙張,趕忙随便寫了評分,連忙把這份燙手山芋丢出去。
顧家小院,路梁兩家小厮輪着講,又喝盡兩壺茶水這才将事情經過講完,他們跟在主子跟前,自是清楚無比。
路家小厮:“黎家連帶那五個跟班氣沖沖離去,小姐知曉夫人牽挂,讓我趕緊來和夫人講一講,您請放心,一路上沒有尾巴。”
梁家小厮:“老爺問‘公子們是否要夜宿他處?若不留宿,聽完戲文回家便可。’”
黎欣戳戳坐在人群正中央的沈慕林:“你到底怎麼瞞天過海的?”
沈慕林笑笑,溫和道:“黎風雲自認我要與他做同一種吃食,無非是瞧了我那單子,生出些錯覺,以的個性,少不得讓人動手腳,最好出差錯的便是那清單,既然損毀,想來他也不願查證,便是原來的單子也不好拿出,這就導緻不好尋根,自然我要何物就是何物。”
他先前同唐大人商議,隻需他去聽聞鑼鼓聲後派一二官差堵住報信之人。
沈慕林早些日子在鄉下收來的螺獅交給顧湘竹,讓他尋好時機,送于官差,如此便能借此送入。
他看向黎欣,偏頭笑起:“提前恭賀阿姐赢得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