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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半死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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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少淵戳了戳他的肩膀,細問:“那個……我想請問,卷施是怎麼走的?”

蘭桡白了他一眼,不予理會,擡頭看了一眼其他三人,說:“你們想聽嗎?”

三人異口同聲表示:“想聽。”

樓少淵拿手在他面前晃晃,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哎哎!我也想聽的!!不過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蘭桡挑起眉眼,見他無知無畏,輕笑着說:“你真覺得我會傻到天天去找一個沒消息的人?我可是外族人,自然是要打聽這山間遍野了。”

說罷,聽見“外族”二字,樓少淵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猛然站起身做出防禦的手勢,接連退避三舍:“哪裡的外族人?”

當一頭失去平衡,蘭桡也是措不及防地摔了一跤,好在一旁的錦玉本能的扶了他一把,算不上仰面朝天,他還沒起來就想破口大罵,但還是忍住了,強裝鎮定地說:“還能……關你什麼事,哎,待會跟你說!據說這卷施是被蒙冤受屈後自焚而亡,死去的那個地方,名叫連雲客棧,也就是一開始是要開樂館的地方,也不知怎麼開了家客棧,那年剛好是席湘筠出生不過五六月,據說她就是死于窗台邊,臨死前挑斷了席生送的那把半死桐上的琴弦,扔于高樓之下,最初把席湘筠放入竹籃,轉移到離屋極遠的一棵柳樹之下,火燒猛勢之時先注意到的是一個小孩子,然後他大聲疾呼喊叫,心急如焚,從而引來了許多孩子,後面火勢爆發愈發迅猛,村裡的所有人都趕來滅火,直到他們發現了柳樹之下啼哭的席湘筠,将他抱回了席生家中。最後等到席生趕到,他原本想把卷施的屍身帶回家中停棺安放幾日,随後埋葬,驚疑的是,當時有個孩子站了出來,不讓他帶回卷施屍身,随後又來了很多孩子,叽叽喳喳的不想讓他帶走卷施,他也無法計較那些孩子之間的争吵,後來席生說了句什麼來着?我忘記了。”

而後再也無人敢阻攔了,最初的那個孩子,隻能愣在原處,當有人經過連雲客棧時,他就守在連雲客棧裡面,加上還有一些粗木沒有燒斷,大雨連綿多日,最後樓房倒塌,也不知道他是死在哪了,還是不知去向,衆人也不知道他是卷施的誰。

因為他深知,他也無法。

樓少淵剛好可以坐中間了,剛想拍拍凳子讓蘭桡坐下:“蒙受冤屈?是什麼樣的冤屈?”

蘭桡索性不坐了,抓了抓腦袋,開始圍繞着八仙桌來回轉悠:“我也不知道啊,反正那套為愛而焚的謠言我已經不信了,應該是和民間的瑣事有關吧?我好像記得有個也叫半什麼的有關的,不是半死桐,我想不起來了。”

正當他思考着,無意中瞥見邵為雪手上的刺青,晃神間,蘭桡指着她的左手,說:“哦對對!是師姐手上的半邊蓮!”

衆人探出頭,齊齊看向她的手,邵為雪想起,這是幼年時蘆荻秋給她紋上的刺青,當時她也問過有什麼寓意,蘆荻秋給她的回答則是,隻願她往後能夠像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還有一個點是,如果哪天獨淮客發瘋變回原形咬了她,找到此花也能緩解毒性,反正再怎麼說也不會是第二個答案,這蓮花印的呈色較為淺粉,接近肉色,似乎隻有蓮瓣是有色澤的,遠看亦不明顯,說:“他确實說過此等“蓮花”寓意,不過我也懷疑過刺青特殊,甚至是個标記,可是不知到底有何用?”

蘭桡搖了搖頭,對半邊蓮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我也忘記了她和半邊蓮有什麼關系……應該是個民間組織,也是很多年前的事兒。”

樓少淵将手掌壓在桌子上,着急地說:“那半死桐呢?這個寶貝該不會壞了吧?”

蘭桡面不改色的說:“那倒沒有,卷施既是舊主,這半死桐絕弦後作為席湘筠母親的遺物,席生死後,席湘筠和柳弦絕将它收入了竹塘,隐約記得,偶爾也能在竹塘中聽到半死桐之音,聲曲最是妖異,變化多端,還有焚燒時的裂木之聲,是不同于卷施活着的時候那種妙音,衆人有可能也多慮了,半死桐既已斷弦,因舊主已消亡,沒有再沾活氣彈奏,它也随之腐爛,郁悶時刻,獨淮客卻想到将自己身上最硬的那片蛇鱗拔下,施法将其護在半死桐表面,那半死桐整面就形成古銅色的屏障,雖然半死桐已經停止腐爛了,被注入靈力後又恢複原狀,竟然開始日夜颠倒的不停彈奏,于是蘆荻秋就将半死桐放入一種能平息鎮魂的木質琴盒中,這盒既能隔絕天地妙音,也能隔絕桐木生死,于是半死桐再也沒有發出過聲音。”

獨翊若有所思,說:“如果說是半死桐因為缺少絲弦才日夜不停奏曲呢?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将半死桐重新系弦?”

蘭桡一臉看透的神情,搖頭說:“我懷疑半死桐是沾過卷施的血才會顯靈,再用柘絲換上新弦也沒用了,一旦有新弦系上,隔了一段時間就會化成灰,即便柳弦絕取自己的柳條作弦,就算有靈力加持,半死桐木不知年歲多深,以他的靈力自然是比不過半死桐的,或許是舊主親自挑斷琴弦,彈奏時似有還似無,半死桐也不知何處尋死生,或許它也無意再還生了。”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半死桐早已化成玄靈器物,想必卷施生前也很寶貴這把琵琶,可絕弦之事并非半死桐之意,可她為何能夠做到如此絕情,至今緣起緣故無從辯解,還是故意為之呢?

樓少淵搭腔問:“席生沒全名嗎?”

蘭桡不情不願地說:“有吧,席生是廬陵人士,當時中進士後,縣志有過記載,我也不知道全名,這些都是在永州話本中流傳的,版本一二甚至更廣,卷施和席湘筠這對母子,前後者也算得上是名勝一時了,相反這個席生卻并無太多記載,就說當初散盡家财為斫木一事比較驚動世人,旁人也并無意向去談論他的私事,那是因為卷施死後他就另娶了,還好這永州人呢,畢竟鄰近,也多少知道一點,有的說卷施還是早點走吧,這席生不是個好東西,活着也是夠嗆,二人的感情多年來始終頗具争議,旁人自诩席生深情一世,死後與卷施同葬于九嶷山下,而引出了卷施也有一些為愛而焚的謠言,編撰了許多“投去琵琶灰飛盡”的話本,你要是在永州那些小店坐上幾天,看你是外鄉來的,指不定告訴你這些紛雜事,作為真人真事真奇談,還且分為兩派,一些人将席生和卷施奉為才子佳人,一些有論的,後者則是覺得才子佳人就應該是席湘筠和卷施,她與這席生之間的真相就不好辯駁,太亂了。”

樓少淵忽然納悶:“這些事偏就矛盾,感覺怎麼做都會傳出各種不同的聲音,當時他過的應該很苦吧?”

蘭桡以為各執己見,頓時不滿:“這還苦?”

樓少淵捂上嘴,趕忙搖頭:“不是這回事!我是說那個席湘筠。”

蘭桡毫不掩飾地說:“應該吧,反正席生遭遇了火災還是什麼,整個宅院全被燒了,後妻也死了,還有席生他娘,活活被煙嗆死的,那個後娘把席湘筠和她兒子護出去,反正也死了,席生是癱瘓了幾年,之後也沒了,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我看還不如叫癱瘓郎呢,這席生死的也不冤,卷施離世後也沒查明真相如何,沒幾個月就在衆人的勸說之下續弦了,鬼知道他是晚年後悔還是什麼呢?讓旁人在他的墓碑前刻:席生與愛妻卷施同葬,了了一生。後面他的墳還被人敲爛了,卷施墓竟然在九嶷山分布數以百座,誰知道哪個是真卷施墓?席湘筠就是每年去九嶷山走一趟,拜拜他娘什麼的,之後就是他弟被樓不已殺了,樓不已畏罪潛逃,最後這些年席湘筠一直在找他,沒了。”

打聽了良久,樓少淵情不自禁說:“你說的真輕快,毫不費力。”

蘭桡雙手抱臂,斜眼應答:“又不是我害的,毫無保留地告訴你了,還反倒覺得是我無情嗎?”

樓少淵連連抱歉,還是忍不住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聽你講的這些事情特别有意思,沒成想還有那麼一段過往,不過在席家的生活總感覺怪怪的,要是他也能早點離家,也不至于遇到這些難以抉擇的事。”

蘭桡撓了撓後腦勺,收斂了一下神情:“那肯定,正所謂有後母就有後爹,他不清楚,難道别人就不清楚了麼?這堪比寄人籬下好吧?所以隻能将希望寄托在多方親眷身上,父親自從當了閑人不管不顧,那便寄希望于後母,可後母也是有自己的孩子……卷施不願與席生母親同住,我猜也是那一層關系,自己兒子連官名利祿也不要了,簡直就是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了,整天圍在卷施身邊轉,要是卷施和她住一起,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幺蛾子,或許卷施死後,讓他另娶也是席母的主意,咳咳!而且啊,聽說席生還打老婆呢?反正是說肯定是對老婆不好,家宅遭殃了!我記得蠻久之前,席湘筠的身上還有很多傷痕,他說是小時候摔得?摔得那有那麼慘?也說是習武時弄的,他弟弟既是夢中而死,身上卻也有多處傷痕,反正不清楚。”

事後獨淮客想用靈力幫他減輕傷痛不留痕,因席湘筠體質較差,渡入靈力後也撐不住多久,有時候早早的醒來不見人影,有時候睡的卻很沉,三人蹲在他床邊注視半天也不見反應,生怕他在夢中死了,他們隻好搗鼓了一些草藥去調理他的身體,又隔了好些年才退去傷痕。

卷施與樓夫人處于同一時段,也不知道她們是否見過,但卷施殒命較早,樓夫人性情不佳,時常獨往獨來于洞庭湖一帶,兩位女子在潇湘之地享有盛譽,如今要問是否相識過,也已經太晚了。

有人也疑惑,似乎在她們身上留下的一切,她們的孩子沒得到半分,也有人會認為,他們不及卷施與樓夫人半分,可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一代風流已過,如今聞名于此的零陵丹青子、蓮城荻花秋、衡陽淮江客、武陵斷弦柳,其中皆有良工巧匠,字畫雙絕,縱目潇湘,自有來人。

席湘筠在民間的流傳中早已絕筆,據說此人心性自如,為善君子,如若有人遇到他時想請教一番,他人也是毫不吝啬的,四人并聚樓台山後,相互拆明身份後的關系也是相當和諧。

等蘭桡說完一切後也是恍然大悟,原來其中還有這等緣故,然而,卷施的名字也極有寓意,其意等同于一種草木,相傳此草拔心不死,可見其生命堅韌,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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