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顔枳把夢裡的場景複述了一遍,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剛剛女孩給他的答案。
看來“忘了”是假,不想說才是真。
他垂着眸剛準備離開,就聽到咔嚓的一聲,病房門被打開,他和裡面的顔述對視,又錯過他又和裡面的顔枳對視。
“她餓了,我去買點吃的回來,你在這陪她?”顔述面上處若不驚。
“不了,我和你一起去,讓樓思陪她。”
此時躺在床上的顔枳格外的大尴尬。
她隐隐約約地察覺出了祁讓有些不開心,總不至是因為自己撒謊被發現了吧?但是每個人都會有點小秘密這不是很正常嗎?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男人的心海底針。
等祁讓再次回來的時候表情上已經看不出什麼,好像剛剛那一切隻是一場錯覺。
在顔枳不知道躺床上的第多少天之後顔述和她說:“媽媽和爸爸已經到棠江市了,正在往這邊趕。”
“原來他們還記得他們還有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兒啊?”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病房門被打開她親愛的爸爸用着戲谑的語氣開口:“寶貝女兒在說什麼呢?我和安女士可是在新聞上看到棠江市這邊的地震,想到你們兩個在這裡會有危險立馬停了度假遊,飛回來找你們的。”
“别帶上‘們’字,要隻有我一個人在棠江市你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顔述毫不留情地戳穿。
“诶,兒子,這就是你的問題,你都那麼大也不需要我們,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顔先生和自己那個不善言辭的兒子在此時還能夠說相聲呢!
“你們兩個人先出法,我和枳枳單獨聊聊。”安女士受不了這兩個在破壞氛圍的男人,開口把人敢出去。
“明白!”顔先生站正,“報告,老婆!容我和枳枳再說一句悄悄話。”
他看到妻子點頭才接到女兒身邊,小聲地和女兒說:“剛剛你媽媽在飛機上哭了一路,你注意着情緒别再讓她再哭。”
顔枳很直接地翻了個白眼給她爸,到底誰是病人啊!
果然,父母是真愛,她和她哥都是意外。
為曾經十幾年相依為命生活的自己和她哥哥默哀,能活到現在屬實是走了狗屎運。
但她還是應下爸爸的話,畢竟她也不想讓媽媽傷心。
“那我們倆大男人就暫時回避一下吧,你們女孩子慢慢聊。”顔先生拉着自己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兒子離開了病房。
“媽媽。”顔枳這一聲喊出來,安女士的眼淚沒忍住就掉了下來,抱着她哭得像個小孩。
在她的印象裡,安女士永遠都是女強人,從來沒有落過一滴眼淚,也就在和愛人相處時會流出些小鳥依人的感覺來。
她對給自己抱着巨大希望的爸爸說一聲抱歉,她還是讓媽媽哭了。
她謹遵顔先生的囑咐,讓自己變得俏皮一些,讓媽媽笑一下:“媽媽,我親愛的安女士?你親愛的寶貝女兒還活得好好的呢?沒失憶,也沒缺胳膊少腿,過兩天就能蹦能跳,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你淨和你爸學這些有的沒的,還不能讓我傷感一下了嗎?”安女士沒好氣她看着這個女兒。
“沒辦法啊!我有皇後下的口谕,不能讓皇上大人流一滴淚,這樣會影響皇上統一天下的速度的。”顔枳笑着回。
“是皇後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安皇上松開了自己的長公主,發出了一個毫無疑問的客觀題。
安皇上被安撫好了,被皇後帶上去補餐,病房裡隻剩下顔枳一個人。
至于樓思,她本身自己身上的傷也重,顔枳讓她去休息别天天往她病房跑,有事也别找她,找護士姐姐更靠譜,沒事就更别找她了,她挺忙的,忙着玩手機。
好在樓思早就習慣了這種精神狀态,留下一句:“複制粘貼後反彈給你。”
而顔述和祁讓,身為黎大心理學院的高材生自願參加了志願者服務,給那些失去雙親的孩子進行心理幹預,以免留下太多太多的陰影。
顔枳躺在床上,打算就着這次地震的事情寫一篇竹馬cp的同人,剛開始碼字就收到了一條來自“顔皇後”的信息。
顔皇後:[你媽媽剛剛在飛機上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見你在廢墟裡長眠,怎麼喊你的名字都得不到回應,情緒有些失控,來的時候哭了一路。]
懶人死裡逃生:[?]
So?
所以她爸想表達什麼?表達她媽媽很愛她嗎?但不需要啊!她一直都知道。
顔皇上:[想和你道個歉,你在病房裡生着病,我不應該開玩笑的,但我怕你媽媽傷心過渡,所以和你說聲對不起。]
顔枳其實對這些都無所謂,她看她爸的那個狀态就知道他那是在哄媽媽開心。
想要在恩愛的大妻裡存活下去,顔枳這個“留守兒童”很識趣地沒有打擾。
她将剛剛顔先生發的信息重讀了一遍,看到媽媽也夢到和自己相似的内容,鼻頭有點酸。
雖然夢醒了,那些死亡的恐懼也如流水般撤去,可回想起來還是很難受。
明明她從廢墟裡出來到現在也沒有哭過,上次被顔述氣哭那次不算。
大概是遺傳到顔先生的搞笑天賦,她對于這些一直都看得很開,每天不是在搞笑就是在搞笑的路上。
但此時此刻她還是有點想哭,也确實落下了淚來,悄無聲息的,但抖動着的肩膀卻暴露了一切。
“天天在外面開導别人家的孩子,卻沒有顧忘到自己家的小可憐,哭什麼呢?”祁讓的聲音在顔枳耳邊響起,她被吓了一跳。
“沒有,就是有點難受。”顔枳的聲音悶悶的。
“咱們家枳枳是個陽光開朗的大女孩,就沒見過哭鼻子的時候,那些不快都會過去的。”
顔枳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吐嘈:真是個不會安慰人的直男,和顔述那個狗東西簡直是有的拼,怪不得是好兄弟。
還說什麼沒見過,從小到大她每一次哭這個人都在身邊,這也太假了吧?
人生中都沒見過幾個那麼不會安慰人的,她身邊就占了兩個。
“其實人生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經過大災大難之後那些都像過眼雲煙,而存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幸事。”
“至于要是在外和别人起了沖突,别被欺負了去就可以了,吵架氣勢不能輸,實在不行大不了打一架呗!當然你别自己上,來找我或者你哥。”
祁讓的這句話讓顔枳破泣為笑。
“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啊?還教别人打架的,我不想警察叔叔抓走。”
“開心一點了?”祁讓揉了揉她的頭,“都過去了,你還活着,大家都很安全,你還是那個永遠蓄滿能量的小太陽。”
“我才不是太陽,我是惡魔!”很顯然顔枳對小太陽這個稱呼一點都不滿意。
祁讓很順從地往後接,仿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說說你怎麼就是小惡魔了?”
“你知道的,我是長公主殿下,我有很多很權力,可以幹很多很多的壞事,而且還不用負責。”
“當然我肯定會有很多陰暗面,放在小說裡妥妥是惡毒女配的存在,不過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你知道嗎?”顔枳很顯然對這個角色适應得相當的不錯。
祁讓很配合地問了一句:“什麼?”
“弑君。”
祁讓:???殺父?還是殺母?伯父伯母這是幹了什麼傷天害裡的事情。
“弑儲君,也就是我那位太子哥哥,這樣我父母的錢就隻歸我一人,而且我以後做事也不用看他臉色,想想就很爽。”
祁讓:殺顔述啊?那沒事了,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