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想,混着酒喝,她該不會又要斷片了吧?好在味蕾很快解除了警報——還是紅酒啊,那沒事了。
她掃視一圈,指着一旁——那個一開始就面色慘淡,離酒杯最近的男公關。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猜測是他壞心辦好事。
“脫!”
這命令類似于:“賞!”
男公關眼中閃過驚喜,僅從眼睛來看,他的年紀有一點大了,眼下兩條卧蠶在昏暗裡發光,像兩條長長的肉蟲。
他也想去拉喬若凡的手,結果被喬若凡躲開了。
“……”
喬若凡運氣不太好,這人下巴後縮,看起來牙口不太好。
……說好的甯曉薇嚴選呢!
“姐姐好漂亮。”
“……”
她看着他略帶尴尬的笑意,突然又覺得有點可憐。随手把自己喝剩的清酒杯扔給他,賞他用那個杯子喝酒。
他努力做出勾引的樣子,倒過謝,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嘴唇湊上去,正印在喬若凡留在上面的口紅印上,隐隐露出舌尖。
看得喬若凡又一陣惡寒,後悔為什麼一開始心軟……
其實她知道是為什麼。
她處于絕對的上位者位置,相信和她同個層次的男性,面對同樣的場合,恐怕比她自如的多,更過火的享受,更肆虐的碾壓,更放縱的欲/望,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她同樣不是他們。不是所有事情,性轉就可以解釋的了的。她會心軟,因為她尊重其他人為人的尊嚴——其實也是尊重自己。
她不想要。
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
第二次明确的有這個想法,上一次,是當她終于看清自己,不想結婚。
——可是她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阮淩那邊,氣氛愈加火熱,Yohji的和服已然敞開懷,阮淩的手在他練的很好的胸肌上捏呀捏的,她指着另一個男公關,再次發出了脫口罩的指令。
那個男公關十分興奮,不過礙于Yohji在場,沒法擠到阮淩身邊謝恩,于是脫下口罩,後退幾步,在和室中央突然跳起了一段街舞poping。
……不是,大哥你練習生啊?
這位長相隻是平平,街舞顯然有給他加分,看起來身體很好的樣子,阮淩非常開心,鼓掌歡呼,身邊還空着一個位置,被他暫時拿下。
喬若凡覺得不僅自己,身邊的幾個男公關也都望着那邊的方向,目光不能說不羨慕。
喬若凡把持着自己的酒杯,自己給自己倒酒,又指了一個男公關。
“脫。”
她這邊的進度和阮淩那邊基本同步,總行了吧?
這位男公關同樣大喜過望,他的長相還算過的去,但是身材差了一大截,當場表演了舌頭舔到鼻尖的個人技。
喬若凡:……
今天還是315啊!這簡直就是消費欺詐!
氣的喬若凡指揮他去一旁做仰卧起坐,讓卧蠶男給他把着腿,自己則在心裡大罵甯曉薇。
越看阮淩那邊的貨色,喬若凡越覺得自己這邊沒得比。
又有一個男公關,脫掉了上衣,露出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送上門去給阮淩摸,搞得阮淩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下一秒張大嘴巴——男公關二話不說,在自己的腹肌上潑了紅酒,腱子肉之間性/感的溝溝壑壑愈加明顯。
——他順利擠走了poping男,和Yohji一左一右侍奉在側。
喬若凡同樣看得眼睛發直,酒杯放在唇邊忘了喝,原封不動放回桌上,回過神來,她像一個走頭無路的司令,轉頭看自己僅剩的兩個兵。
她的左手邊有個沉默的男公關,從開始到現在,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喬若凡鼻端持續聞到一股天然而清新的花香,似乎來自于不久前的花束,她現在想起去尋,轉頭看見,那人規矩地日式正坐着,花束便是在他那裡保管着,橫置于腿上,倒像一把武士刀。
他身上的和服是棉麻的質地,内淺外深,最外層是一件黑色的羽織,看起來平平無奇。這種外披容易顯得人手短,讓整體效果大打折扣,但他并沒有,他的身形十分舒展,握着花束的手,修長幹淨,慢慢往上看去,是寬闊的肩背,層疊而妥帖的門襟,在門襟和口罩中間,是他微微凸起的喉結。喬若凡盯着看了一會,才發現裡面那件繡的是竹子紋樣。
再往上看,她看到那雙眼睛。
她又像被剛才玫瑰的刺蟄了一下,覺得自己的确是醉了。
他垂着眼睛,同樣在看她。喬若凡呼吸一窒。
“你,脫!”
她幾乎有點狼狽地轉開頭,卻指着另一個男公關。
那個男人肉眼可見的很壯,和服像被他撐起來了,從不久前開始,他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一直讓喬若凡有點不舒服。
他聞言沒脫口罩,反而脫了衣服,顯然對于衣服下面的肌肉更加自信似的。他的腹肌同樣有八塊,有點像剛剛送來桌上的壽司。飽脹的有點野蠻,以至于失去了美感,喬若凡正這麼想着,他伸手把壽司上的芥末抹到腹肌之間的縫隙裡去了。
“……”
一般有人這麼做,可能是提前想到了清理的辦法,比如……舔掉?
他朝着喬若凡逼近。
“……?”
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喜好,有的女客喜歡溫柔讨好,另一些喜歡被強勢地征服。
——這人認定,看似冷淡矜持的喬若凡,就是第二種人,隻是對自己的需求羞于啟齒。
他之前這麼做過,成功率和回報率讓他認為賭一次是值得的。
他的目标瞄準喬若凡的浴袍腰帶,不由分說伸出毛茸茸的大手。
喬若凡始料未及,離得又近,吓得想逃開。
可惡!結果榻榻米上曲腿坐太久,腿麻了……這都什麼事啊!
左手邊的男人動了,像是寶刀終于出鞘,喬若凡看到一道影子從她斜旁沖抱上去。他個子很高,身型有幾分清瘦,對上壯熊一樣的男人,讓人下意識為他擔心起來,可是擔心是多餘的。也不見他怎麼出手,幹淨利落的柔道技巧,不過幾秒,對面就被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