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八點,城郊某别墅。
派對移至寬敞的庭院中,正是晚櫻盛放的季節,層層粉雲掩映之下,熱辣的遊戲正在上演。
“……十三,十四,十五……”
喧鬧的人群,女人們手拿酒杯,放肆地笑着,給圍在中間的男公關計數。
男公關上身赤裸,面朝下做着連續伏地挺身,按照規矩,他依舊戴着口罩,克制着喘息的樣子看起來很性感。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下,滴到草地裡,肌肉堅實的雙臂緊繃着收縮。
他的背上此時還側坐着一位女士,同樣舉着酒杯,朝諸位觀衆示意,時而啜飲,身下男子穩如泰山,酒液一滴未灑。她穿着高跟拖鞋,纖細的小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時而随着男公關身體的起伏發出快樂的嬌笑。
“下一個誰來?”
“該玲姐了!”
“不不……”
“别害臊嘛,玲姐!弟弟在那兒趴好等着呢!”
“好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
人群一片驚歎聲,隻見剛才還端莊羞澀的“玲姐”,撈起長裙,像騎馬一樣,直接跨坐到男公關腰上,玲姐身材相當豐滿,男公關腰塌下一點,又很快撐住。
“駕,駕!”
玲姐興奮不已,甩着剛才男公關脫下的領帶,若有似無地抽打在男公關冒着薄汗的背上。
“我靠,玲姐,看不出來,夠狂野啊!”旁邊人紛紛道。
簡紅在圍觀群衆中,看着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喝着手裡的健怡可樂。
這還隻是衆多“遊戲”中的一個,那邊還有蒙眼摸胸肌猜人的,男公關現場濕身脫衣舞的,櫻桃梗口技大賽……你能想到的應有盡有!阮淩真的做到了!把夜店搬進自家後花園!
簡紅從一開始的屢屢受到驚吓,漸漸樂不思蜀,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加入伏地挺身男公關一旁的長隊。
啧啧,原來是“這種”派對,甯曉薇說的果然不錯,比手機好玩多了!
為了各位女客的隐私着想,就算沒有甯曉薇關機那一出,手機在入場前也得上交處理。
不過簡紅在臨關機前,将喬若凡上次發來的地址轉發給簡誠,上演神之一手。
姐姐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也不知道簡誠會不會來……
這個念頭閃過,很快被持續的興奮沖散……管他的呢!
這場派對分室内外數個會場,娛樂活動花樣百出,阮淩更貼心地分了單身和分單身組别,确保對男色不感興趣的姐們們也能玩的盡興。
一開始區分“單身”“已婚”“在談”種種類型,每個人在身上貼上代表不同狀态的貼紙。
“這些我都不是……有沒有‘喪偶’噢?”簡紅有些天然呆地認真詢問派對組織人員。
“……”
講完這個地獄笑話,簡紅索性抛下跟她一起來的喬若凡和甯曉薇,絲滑踏入室外單身派大舞台。
派對主人阮淩留了下來,一一審視她幾個寄予厚望的朋友們的感情狀态。
“在談”“在談”“在談”。
“……”
一個個都瞞的挺好,真是她的好隊友啊!
夾雜着一個炸裂的“已婚”……誰?
阮淩大驚失色:“甯總……你??!”
甯曉薇僵硬地點點頭,身上貼着綠色無公害的貼紙,感覺自己像一隻被蓋上出欄印章的肉豬……不是。
她的已婚貼紙,隻是為了尊重現實!她随即又在上面貼了一張粉色的單身貼紙,表明自己對自由的追求!
可她裹着西裝外套,屁股在水吧附近坐下,就挪不開了,哼哼唧唧:“我喝完這杯就去享受人生,很快噢!”
“……”
轉而面對三個不約而同“在談”的隊友,阮淩氣不打一處來。
她手指向王子黛,似要控訴。王子黛眉毛一挑,阮淩憋了憋,放棄。
她又指向一臉不耐煩的朱槿菲,再次欲言又止。
柿子撿軟的捏的道理誰都懂。
何況小喬姐!上次明明還一起分享過男公關的快樂,怎麼這麼快就名花有主了?而且就阮淩所知,喬若凡不久前才和李燮分手,就算現在非單身,想必也不能是什麼認真的感情吧?
喬若凡心知不妙,想逃,卻沒能逃過。
“小——喬——姐!”
“……”
被阮淩點名,馬上被對方撲上來樹袋熊似的抱着不放,喬若凡汗毛直豎。
“今天我做鬼也要纏着你,休想讓我放過你!”
喬若凡心裡狠狠一“咯噔”。
*
差不多同時,阮家宅院的一角院牆。
這裡是萬世地産暴雷前的最後一個豪宅小區項目,賣點為自帶私人園林的幽靜住宅,私密性極佳。萬家人自己這一幢處在東北角上,據說有些風水的講究。
風水靈不靈有待考證。小區建好不久,恰逢萬世地産出事,加上房地産整體遇冷,也影響了售賣,導緻入住率極低,附近除了這一戶,其餘都是一片漆黑,派對的喧鬧從牆内遠遠傳來。不僅如此,萬世引以為傲的配套物業管理也漏洞百出,這不,一盞不甚明亮的路燈下,照着地上兩條長長的影子,預示着這裡的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正是匆匆趕來此地的簡誠和蘇時耀。
蘇時耀:“簡哥,咱們怎麼進去?”
稱呼的變化很能說明一些問題。蘇時耀略微擡頭看着簡誠,目光裡幾乎有些崇拜!
能找到這裡,都多虧了簡誠!蘇時耀一下就有了主心骨似的。
簡誠沒有馬上回答蘇時耀的問題,在燈光下,他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耳後一片酒醉的紅色,還沒有完全消退。
可他接下來的話又像是清醒過來了。
“我們或許不應該來。”簡誠低聲道。
蘇時耀疑惑:“簡哥,你在說什麼啊?”
“我老婆,你老婆都在裡面!”蘇時耀指着高高的院牆,嘗試說服,口不擇言。
“我們都知道,她們并不是遇到了危險。”簡誠看似冷靜地陳述道,“隻是參加一個派對而已,或許我們應該相信她們。”
像是跟蘇時耀說,又像是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