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剛被扣上不孝順的大帽子,雖然祖父沒說什麼,可她還是覺得難為情,不想再去正院,動作磨磨蹭蹭。
石争的膽子比石青還小,一路上都在問石靜,總去正院打擾祖父,會不會被訓斥。
石靜一邊走一邊安慰她們,有她在,什麼都不用怕。
今天不給二房一點教訓,真被人當成病貓了。
祖父看見石靜來了,笑呵呵吩咐人端了點心過來,問她:“剛從宮裡回來,餓不餓?”
石靜說她在宮裡吃過了,請安之後便将話題轉到了用冰上:“我聽說家裡的冰用完了,正打算讓人去買,怕祖父這邊短缺了,特意過來看看。”
祖父聽她說起用冰的事,斂起笑:“這事你二叔過來說了,說是冰窖的管事算錯了數,冬天儲備的冰有些不夠用。你二嬸聽說你早晨買了冰回來,怕我屋裡沒有冰用,讓人擡了一些過來,等會兒買了冰就給你補上。”
寶珠這狀算是告到位了,她今日若忍下,祖父還不知要怎樣想她怎樣想石青呢。
“前幾日我就聽說家裡的冰快用完了,今兒早上坐馬車進宮,冰窖那邊竟是一塊冰也領不到了。”
說着,石靜看了一眼祖父:“您知道我自小有熱症,夏天最不耐熱,今兒又格外地熱,這才讓人拿了體己銀子去外頭高價買冰。”
見祖父面無表情,石靜話鋒一轉:“夏天買冰價高不說,還不耐用,等我出宮的時候冰山全都化開了。幸好太子親自送我出來,瞧見冰山化了,讓人擡了宮裡的冰山放進馬車,不然我半路就得中暑。”
祖父與祖母不同,祖母丁是丁卯是卯,祖父則信奉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凡事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尤其這幾年,阿瑪在任上,三個兄長也都外放了,隻二叔在家盡孝,祖父對二房多有偏袒,她不把太子搬出來,很難赢回這一局。
聽到太子送她出宮,祖父唇角抽了一下,終于抽出點笑紋來:“太子沒說什麼吧?”
石靜故意蹙了蹙眉,很快舒展開,強笑道:“太子倒是沒說什麼,隻說石家若是一時半會兒買不到好冰,派人往宮裡遞個信兒,他讓人送些過來。”
祖父聞言果然皺眉,立刻叫了二叔過來問話:“冰可買回來了,給長房送去沒有啊?”
不等二叔回答,又不悅道:“掌珠有熱症,坐馬車出門連塊好冰都領不到,回來時還得靠太子接濟。太子和掌珠明年就要大婚了,讓宮裡的人怎麼想我們石家?”
不知道的,還以為石家窮到連塊像樣的冰都買不起了呢!
二叔嗫嚅:“是冰窖管事……”
“我把石家的中饋交到二房手上,不是交到了冰窖管事的手上,底下人算錯了數目,上頭的人都沒核查嗎?”祖父生硬地打斷了二叔的話,說到最後幾乎是質問。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趕在掌珠進宮這一日少了冰用,二房到底會不會當家。
二叔低頭認錯,再不敢辯解。
“祖父别生氣,太子也沒說什麼。”石靜好言勸慰,再上眼藥,“回程有宮裡的冰山鎮着,倒也沒覺得熱,可一回到家裡,汗都出了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