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遺給陳林華打了幾通電話都沒人接,陳林華估計還在睡覺。在菜場謀生,淩晨三四點正是陳林華進貨批發的時候,一直熬到下午三四點才收攤回家。陳林華的作息一直都是跟常人颠倒的。
夏侯雍剛好回來,見宋遺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便問了一嘴,宋遺沒多解釋,指揮着夏侯雍帶自己去醫院。
宋遺跟着教練的指示在醫院找路,夏侯雍讓司機去停車,自己跟在宋遺後面幫忙繳費。
王教練在診室外來回踱步,一旁還有兩個跟陳澤滿同齡的少年。
王教練見宋遺來了趕緊走過去,看了看宋遺身後問:“唉,澤滿他爸呢?”
在教練眼裡宋遺算是陳澤滿的哥哥,現在澤滿出了車禍,他得聯系到家長。
宋遺想了想說:“他爸在路上了,具體什麼個情況?”
陳澤滿兩個同班同學七嘴八舌說明了當時的情況,陳澤滿打完球跟他們在路邊等公交,見到一個小孩沖到馬路中央,迎面一輛面包車。
陳澤滿想都沒想跑過去救小孩,結果被面包車撞出去老遠,地上沒出多少血,萬幸隻受了點皮肉傷,正在診室處理。
宋遺長舒一口氣,看來隻是陳澤滿見義勇為,不是被卷入到無聊的系統遊戲裡。
“那個小孩呢?”宋遺問,“沒受傷吧?家長來了嗎?”
王教練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有個穿黑色棒球衫,帶着棒球帽的人叫住了宋遺,“你是陳澤滿家長?”
“算是吧……請問你是?”
王教練道:“咦,你怎麼不穿白大褂了?”
王教練納悶,剛才這個人還穿着白大褂,說自己是救護車的跟車醫生,怎麼眨眼間就換了一身衣服?
那人道:“下班了,就換了身通勤的。”
王教練問:“你看着年輕啊,是實習嗎?”
“嗯。”
宋遺道:“謝謝你啊!有空我請你一起吃個飯吧,你救了澤滿,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我叫宋遺,你呢?”
那人氣質清冷,帶着些許生人勿近的感覺。似乎不願意透露自己的情況,沉默着,沒有回答宋遺,但一雙眼睛滿是探究。
宋遺并不在意,轉而道:“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讓我有個機會謝謝你。”
“不用了,這是我該做的……”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診室,又想到了什麼,正要拿出手機,宋遺搶先點開加好友頁面,“我掃你。”
那人愣了愣,最終跟宋遺加了好友,“貴姓?”
“免貴姓宋,宋遺。你呢?”
“葉人傑。”
宋遺随口道:“好名字!”
那人走後,教練說:“看着年輕,啧啧,都當醫生了,年少有成啊!”
夏侯雍停好車過來,宋遺進去看了眼陳澤滿,這小黑炭呲了一口白牙,“小宋哥都來啦。”
宋遺無奈,“你爸爸在休息,一會給他報個平安……下次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聽到沒有?”
“恩恩,嘶……”護士清理傷口下手重了,陳澤滿吃痛,委屈道,“護士姐姐,輕點輕點,拜托啦!”
護士笑了幾聲,“好好好,馬上就結束啦。”
夏侯雍把繳費單清了,宋遺坐在過道玩手機,等陳澤滿出來。
夏侯雍看了一眼陳澤滿,歎氣道:“算你幸運,下次要注意安全。别讓宋遺總擔心你了。”重點在最後一句。
單純的陳澤滿呆呆的,沒想到夏侯雍還會關心他,“啊……好的,謝謝你啊。”
陳澤滿的兩個同學悄悄問陳澤滿:“那是你誰啊?”
陳澤滿問:“誰是誰啊?”
“剛跟你說話的那個。”
陳澤滿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夏侯雍,“呃,我不好說……房客?”
“啊?我感覺你們關系挺親密的啊?”
“哎呀,我跟我小宋哥才算親密呢。”陳澤滿指了指玩手機的宋遺,“喏,我小宋哥,帥吧。”
雖然宋遺是陳澤滿的房東,但陳澤滿已經把宋遺當做是比親哥還親的存在。
“你哥啊?”
“不是啊,怎麼啦?”
夏侯雍拿了一堆醫院的單子,宋遺拿過一張一張看了起來。
夏侯雍湊過去也看了起來,兩個人看着單子上信息時不時交談幾句。
宋遺察覺到三道視線,陳澤滿和他的兩個同學正傻乎乎地望着他,宋遺問:“你們在看啥?”
三人齊齊搖頭,“沒有沒有!”
其中一個同學小聲說:“他們長得真好看啊。”
陳澤滿說:“我聽我爸說,他們可能是一對。”
另一個同學說:“怪不得有點夫妻相。”
夏侯雍眼睛細長,有一種直白的危險性。宋遺眼睛比較圓,一雙眼睛黑得純粹,沒有雜質,特别吸引人。夏侯雍在宋遺旁邊,危險性被宋遺抵消了不少。
陳澤滿咳嗽兩聲,“噓!别說了别說了,别讓他們聽到!”
折騰完後,一行三人才回了家。
宋遺晚上聯系到陳林華,說明陳澤滿的情況,陳林華緊張得問來問去,宋遺幹脆把電話給了陳澤滿,讓陳澤滿自己說。
夏侯雍坐在餐桌上,打開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
宋遺晚上見到葉人傑通過了自己的好友申請,發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包。
“你好啊!”
沒有回複。
宋遺洗完澡,微信這才彈出一個提醒:“你好。謝謝你們家孩子救了心果。”
夏侯雍聽到提醒音,不動聲色地望了過來。
宋遺打字問:“心果?”
“嗯,他是你們家孩子救的那名小孩。”
宋遺恍然大悟,“你是小孩家屬?”
那邊過了幾分鐘回複:“算是,我沒保護好他。”
宋遺不清楚當時情況,調用自己以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經驗,回:“他現在估計挺害怕的,你多安慰一下他,買點好吃的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