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黃芊感到頭皮發麻,她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裡,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怎麼安慰自己,眼下的情況無論如何她也解釋不通,不過好在,她的頭疼逐漸開始緩解。
黃芊的心在胸腔内劇烈地跳動着,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那幾乎要跳出胸膛的慌亂心跳,她回想起她在去上班的公交車上閉目養神,然後發生了什麼?
劇烈的撞擊,沒錯,劇烈的撞擊使整個車輛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抛向空中,她也被這股力量從座位上猛然掀起,随後便是無盡的墜落與翻滾,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和金屬扭曲的聲響。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世界已經變得模糊不堪,鮮血混雜着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穿越了嗎?!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夢!
她竭盡全力試圖睜開眼睛,卻徒勞無功,環顧四周,環境依舊毫無變化,她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穿越的現實——這個詭異的教室,絕不可能是她原本所在的世界。
她努力回想着車禍的每一個細節,但那些記憶如同被厚重的雲層遮蔽,怎麼也無法看清。
普通的車禍真的能讓一輛公共汽車像電影中的特技鏡頭那樣直接被撞飛起來嗎?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更為可怕的念頭——難道是爆炸?但為什麼會發生爆炸?是意外還是人為?
這些問題如同巨石般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無助的手指不自覺地觸摸到了胸前那枚墨色玉制吊墜,這枚吊墜是她從小就佩戴在身上的,它簡單樸素,沒有繁複的花紋,隻是一個長條圓柱形的玉牌。
黃芊翻看着書桌上的書本,文字全是模糊不清的,隻有課本上清晰地用正楷寫着歸屬者的姓名——李詩琴。
同桌又低聲提醒,“李詩琴,老師寫完了,還不快抄,你不想活了嗎?”
黃芊被同桌的提醒吓得一激靈,不由自主地抓起筆,在筆記本上匆匆記錄下黑闆上的每一筆一劃,盡管她對這些内容的含義一無所知,但内心深處那股求生的本能驅使着她,動作流暢而迅速,仿佛這是她無需多想的本能反應,就好似她已無數次重複過這樣的場景。
同桌的那句“你不想活了嗎”是什麼意思?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奇怪的地方。
她這人沒什麼優點,實打實的普通社畜,唯一點滿的生存技巧就是适應能力極強,這使得她無論置身于何種環境,都能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畢竟,無論在哪裡,活着是最為重要的。
就在這時,随着她的意識與身體完美契合在一起,零散的記憶碎片突兀浮現,沖擊着她的大腦。
李詩琴,18歲,亞細亞大陸,女娲之地,麓山市,西麓區,博陽私立中學即将畢業的高三學生,家境普通,獨生女,父親是麓山市市長的司機,因父親工作的原因,讓成績并不優異的她獲得在學費高昂的私立學校讀書的機會,母親是一名金牌銷售,家中的經濟支柱。
李詩琴并沒有繼承父親面對突發情況的應對頭腦,也沒有繼承母親面對社交環境的優秀口才。
手中謄抄的筆停下,她仔細閱讀了筆記的内容:
1、請勿亂扔垃圾,若見到有人亂扔垃圾,請将垃圾扔入垃圾桶。
2、住校生請在規定時間進入自己的寝室,在屬于自己的床位就寝,走讀生在自己的座位上午休;放學後,住校生請在規定時間進入自己的寝室,在屬于自己的床位就寝,走讀生請在規定時間離校。
3、請在規定時間内進入規定地點做規定的事情。
4、請記住自己的身份。
女老師機械地敲打着黑闆再次吸引了黃芊的注意力,黑闆上的字瞬間消失不見。
操場上那隻破舊的喇叭突然間響起,刺耳的電流聲像利刃一樣劃破甯靜的空氣,讓人不由得心生煩躁。
有人拿起麥克風,輕輕地拍了拍,試了下音量。
【喂喂喂。】
緊接着,一個興奮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遍了整個校園,那聲音中充滿了挑釁和誘惑的意味。
【哈喽,大家上午好啊!休息時間結束啦,開心點,别那麼嚴肅嘛!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有個特别好玩的遊戲等着你們,叫“幸存者遊戲”,有時候啊,咱們都覺得與自己不相關的事就懶得管,挺冷漠的,對吧?但今天這個遊戲,你就得參與進來,看看你能不能一直當這個“幸存者”!快來一起玩吧!】
“兇手有三個人、兇手有很多人、兇手是所有人、兇手是你們……所以兇手究竟是誰?”女老師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語氣冰冷而詭異,繼續道:“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如果你覺得這一切都與你無關的話,那就繼續成為幸存者吧……”
同桌張海林突然緊緊地攥住了黃芊的手臂,猛然間站起身來,雙眼瞪得異常圓大,仿佛稍有不慎,眼珠就會從眼眶中迸裂而出。
張海林緊握着黃芊的手,企圖将她強行拖走,力度之大,令黃芊感到手臂仿佛承受了難以言喻的重壓,幾欲折斷。
他尖銳而急促的聲音不斷回蕩,“速速撤離!此地不宜久留!否則我們将共赴黃泉!否則我們将同歸于盡!”他的眼眸中透露出無盡的恐懼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