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人終有一死，不過早晚的問題。”

林文佳這才意識到自己提出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如果這個問題可以問早就問了，還需要她來提醒嗎？

不過從趙明宇的面部表情來分析，他顯然也沒有預料到羅露竟會與裴珍案有所關聯。

原以為羅露因其特殊身份，或許能掌握齊安的下落，或者至少能以公務為由申請外出。

鑒于當前的形勢，林文佳的這些期望似乎都已化為泡影。

自從裴珍死後，所有女性均被禁止外出，名義上是為了保護，但在林文佳看來，這無異于是一種囚禁。

“那我能去看看裴珍的房間嗎？”

“當然可以。”

沒有廢話，羅露起身帶着她們來到裴珍居住的房間。

所有房間的基礎布局相同，均十分簡樸，由于地理位置欠佳，盡管每個房間都配備了大窗戶，卻鮮有陽光透入，在本就未添置多餘物品的房間内，這種狀況更添了幾分冷清。

“已經有調查人員來查過一次，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屋裡隻有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羅露站在房間外，大約是因為屋内的低氣壓，不太願意進屋。

林文佳徑直走進房間，屋内的狀況一覽無餘，祝亭亭一直保持沉默，隻是靜靜地跟随在林文佳身邊，默默配合她所做的一切。

她搜索每個角落，這個布局并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多餘空間，暗室更不可能。

“林文佳，你過來一下。”

林文佳走向在洗浴間的祝亭亭，“怎麼了，你有發現什麼？”

“我總覺得這裡有點奇怪，但是說不出來。”

林文佳一件件審視着眼前擺放的物品，漱口水、毛巾、人體清潔劑，還有除毛儀，這些日常用品一應俱全。

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如果要指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就是這裡缺少一些女性用品，比如生理期要使用的衛生巾、衛生棉。

在這個看似科技發達，甚至有神秘力量存在的世界，女性相關的日常用品卻并沒有得到相應的更新和疊代，也沒有出現任何神奇的創新産品。

這似乎在無聲地告訴林文佳，不論是在哪個世界，不論是在哪個時代，女性所面臨的困境和挑戰依舊存在，沒有太大的改變。

祝亭亭拿起除毛儀，“我知道了，你說她們每天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脫毛給誰看啊？”

“這是個人的選擇問題吧？”林文佳回應道，她認為祝亭亭的話确實有一定的道理，但同時也有其他合理的解釋，“有些人就是喜歡那種皮膚幹爽、沒有多餘毛發的感覺。”

“你說的也是，隻不過如果換作是我，每天待在這個連太陽都照不到的地方，可能連洗澡的欲望都沒有，更不用說脫毛了。”祝亭亭不寒而栗地說道。

林文佳若有所思，拉着祝亭亭離開裴珍的房間離開，“羅露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們先離開了。”

“嗯，你們快走吧，繼續留在這裡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别被發現了。”

在告别了羅露之後，三人原路返回。

林文佳并沒有其他的安排，她隻想盡快回到公寓，躺在床上休息，同時思考新的方法來找到齊安。

回到公寓後，林文佳立刻将她手中的項鍊遞給了祝亭亭，“我從這條項鍊上感受到了【月亮】的氣息。”

“我也感受到了，裴珍的死和這條項鍊肯定脫不了關系。”祝亭亭仔細地研究着手中的項鍊，除了那一絲【月亮】的氣息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發現。

林文佳提出自己的猜想，“裴珍在臨死前将這條項鍊交給羅露，這是否意味着這條項鍊原本的主人就是羅曼呢？現在将它交還給羅露，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祝亭亭思考着林文佳的話，也提出疑問，“如果這條項鍊真的是羅曼的，那麼它怎麼會出現在裴珍的手中呢？難道是羅曼殺了她？”

兩人将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趙明宇，希望從他嘴裡聽到一些關于羅曼的消息。

趙明宇顯得有些無奈，他忍着心中的難受，回憶起那些不愉快的記憶，誠懇地回答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親眼目睹母親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卻束手無策。

林文佳和祝亭亭失望地收回視線，她們再次将目光放在了項鍊上，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趙明宇之前提到，監察中心除了他本人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月亮】信仰者，這意味着裴珍和齊安都是普通人。

這一說法或許并沒有包括已經去世的羅曼，至于趙明宇所言的“不知道”，究竟是真的不知情，還是作為一種回避策略，這一點尚不明确。

“兇手會是已經過世的人嗎？”林文佳再次大膽推測，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祝亭亭攤手聳肩，“誰知道呢？【月亮】的信仰者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算了，今天就到這裡，我要休息了。”林文佳伸了個懶腰，又開始準備擺爛。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哎呀，你這個小懶貓。”祝亭亭看到林文佳的樣子，也忍不住放松下來，她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杯子，慢慢地喝着水。

林文佳準備進入卧室發現趙明宇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回去休息了，還是你今天還要工作？”

“額……我今天休息，還有這裡真是我住的地方。”

“啊？！”林文佳瞪大眼睛望着那整潔的床鋪，明明觸手可及，卻突然間變得遙不可及，“那我們該住哪兒？我們真的要一起住嗎？”

“我們這裡沒有多餘的房間，而且你們和我住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啧——”祝亭亭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趙明宇也不甘示弱，向祝亭亭冷哼一聲。

又向林文佳解釋，“放心，床單被套我都換了新的，你們睡床，我在客廳打地鋪。”

林文佳聞言，興奮地撲到床上，迅速脫下鞋子和外套，鑽進溫暖的被窩，閉上眼睛，不久便沉沉睡去。

祝亭亭看着林文佳在短短幾分鐘内便進入夢鄉，有些無奈地為林文佳撚好被角，“睡得真快啊。”

“她身上隐藏着許多秘密，你小心一點，她可不是你嘴裡溫順的貓咪。”趙明宇站在房間門口，提醒祝亭亭不要放松警惕。

林文佳終究是一個來曆不明、能力未知的【大地】信仰者。

“我自然明白，無需你多言。”祝亭亭輕柔地撫摸着林文佳沉睡的臉龐，眼中流露出寵溺的微笑。

她之前所見的那條黑色小蛇，如今已不見其蹤迹。

你把它藏到哪裡去了呢？林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