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再三追問下,齊安終于坦白了。
他告訴她,在她為他生育孩子後,他的職位等級連升三級,觸及到監獄裡的一個核心機密。
那就是在當年的内亂中,有上千名女性并沒有死亡,而是被秘密逮捕至監獄,這個孩子就是她們其中一人生育的。
再多的,齊安便不願再透露。
自那天以後,裴珍日思夜想,她在想有沒有可能,劉骁還活着?
這個想法整日在她的腦海裡盤旋,直到有一天,她又在夢裡夢見了一個人,那個人站在月亮之上,向她靠近,全身散發着微光,無法看清她的模樣,隻能通過聲音判斷,她是一名女性。
月亮上的人贈予她一條項鍊,并告訴她,這條項鍊将引領她找到劉骁。
而這條項鍊,正是林文佳此刻手中所握的那一條。
她半夢半醒地收下了項鍊,醒來後,她發現那條項鍊真的出現在她身上。
而她居然變成了齊安的模樣。
她以“齊安”的樣子去找齊安,卻發現此時的齊安也變成了她的模樣。
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于是暫時決定先交換身份生活一段時間。
誰知道齊安很快就受不了了,每日處在崩潰邊緣,當年内戰,他因出色表現獲得優先擇偶權,他曾是多麼為自己感到自豪。
而現在,他一想到自己若永遠無法恢複原貌,餘生将不得不以女性身份在羲和區度過,隐匿于陽光之下,不斷生育,最終淪為生育工具,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
時間飛逝,“裴珍”的子宮休息期早已結束,成為“齊安”的裴珍與成為“裴珍”齊安在監察組的監督下,必須進行□□,繼續履行《繁衍法》。
“齊安”無奈地脫下“裴珍”的衣物,嘗試着真的成為一個男人。
而羞憤交加的“裴珍”卻選擇了反抗,“裴珍”崩潰之下赤身裸體地逃離了監察中心的□□區。
“齊安”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裴珍”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再然後,“裴珍”的屍體在第二天清晨被發現。
之後的事情林文佳已經知道了。
聽完這一切後,林文佳忍不住冷笑,“實在是真的太諷刺了,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男性将繁衍視為女性的天職,然而當這一天職真正降臨到男性身上時,他們卻因無法承受《繁衍法》的嚴酷而崩潰,最終選擇了自殺。”
“的确,他們似乎也無法承擔這樣的重擔。”裴珍苦笑,與齊安相伴已久,自然生出了情感。
如今,她生命中重要的人紛紛離去,她感到迷茫,不知未來該如何繼續前行。
“所以,你的罪名實際上是為了掩蓋‘裴珍’自殺的真相,以此來保持《繁衍法》的穩定,對嗎?”
“可以這麼理解,如果‘裴珍’自殺的事情傳出去,恐怕會引起基地女性的反抗情緒。”
“可以這樣理解,如果‘裴珍’自殺的事件被外界得知,可能會激起基地内女性的強烈反抗情緒。”
“那麼,你找到張骁了嗎?”
“沒有,不僅張骁,我甚至沒有見到任何女犯人……”
正當林文佳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監獄的鐵門突然發出刺耳的響聲,再次被緩緩打開。
林文佳警覺地注視着那扇逐漸開啟的門,當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中時,她驚訝地發現來者竟是文森。
文森身着囚服,他依然戴着面罩,那雙藍色的眼眸冷冷地注視着林文佳。
待獄警離開後,文森坐在兩人身邊,三人有些“乖巧”地坐在一排,和諧得十分怪異。
文森似乎對林文佳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他率先打破沉默,“你把頭發剪短了。”
“你在和我說話?”林文佳有些不确定,因為她和文森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親近。
“嗯。”
“我在女扮男裝,所以把頭發剪短了。”
“哦。”
……
對話戛然而止。
林文佳不确定文森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不知道此刻不再是搭檔身份的他,是否可以信任,猶豫着該怎麼試探文森的态度。
‘齊安’自然不會輕易說話,以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牢房内突然變得寂靜無聲,三個人就這樣坐着,尴尬的氣氛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林文佳偷偷瞥向文森,卻發現文森此刻也在看她,兩人視線對上,林文佳急忙收回視線。
偷看被抓包了,好家夥,這下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