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黃豆子還企圖從自己娘親那得到一點安慰。

誰料秀蘭一點也不站在她這邊，反而道：“該打！”

黃豆子聞言頓時蔫蔫的。

“秀蘭嬸，阿桂嬸，桑桑呢？”

正當秀蘭要打發自己兩個女兒回去時，身後卻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

黃豆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對着素衣女子熱情道：“阿顔姐，我去幫你找桑桑姐！”

“阿顔，來了。”秀蘭打着招呼。

施顔聞言笑着點點頭，說明了來意：“家裡的桑葉不多了，找桑桑來要些回去。”

聽到施顔的話，阿桂嬸立即道：“桑葉多的是，桑桑釀酒又用不到這些桑葉，你要就直接拿嘛！就算不給你，桑桑多半也是要我們丢回山上的。”

施顔聽到阿桂嬸大大咧咧的話，溫柔地笑着：“還是要和桑桑說一聲的。”

施顔這邊談話的功夫，黃豆子已經走出了好遠，徑直到了後院，卻見後院一側排滿了剛剛洗好的酒缸，中間卻支起長杆，晾着一匹剛剛染就的淡紫色的綢布。

“桑桑姐！桑桑姐！”

“豆子？你怎麼來了？”

黃豆子才喊到一半，那濕漉漉的綢布就被掀起一角，從後面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來，少女眉眼彎彎，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這個半人高的小豆丁。

少女一襲淡紫色短衫長裙，袖子被襻膊挽就，頭上為着方便也用頭巾包了起來，胸前留出的兩縷頭發也有不知哪塊布裁剩下的紫色布頭捆紮了起來。随着少女彎腰探頭的姿勢，頭發也晃了出來，和那晾曬的綢布一樣，在微風中悠悠搖晃着。

黃豆子靈敏的鼻子一下就嗅到了少女身上一股淡淡酒香，還帶着一些獨屬于桑葚的甜香味。

“豆子幫我來找的你。”不等黃豆子說話，姗姗來遲的施顔就溫柔開口解釋道。

秦姝擡頭，這才看到施顔。

秦姝放下綢布，從後面走出來，擦幹手上的水後。秦姝又從腰間的小包掏出一塊包好的梨膏糖，遞給黃豆子：“去玩吧，謝謝豆子幫阿顔姐姐找到我。”

“謝謝桑桑姐！桑桑姐你真是人美心善！”黃豆子得了好吃的，嘴比手裡的糖還要甜，“阿顔姐，你也好看！不像我姐，活生生就是一個母老虎，兇死了！”

聽到黃豆子的話，秦姝笑着捏了捏黃豆子的臉：“好了，去玩吧。今年的桑葚可甜了，走時讓秀蘭嬸給你帶些回去。”

黃豆子也沒興趣聽她們要說什麼，聽到還有好吃的，聽話得轉身就跑了。

“黃豆子！你又騙你桑桑姐的糖吃！”

“是桑桑姐看我可愛特意給我的！”

外院還傳來黃莺莺的罵聲以及黃豆子的反駁聲。

聽到黃莺莺中氣十足的話，秦姝和施顔相視一笑，秦姝問道：“這豆子又怎麼惹莺莺了？”

施顔聞言替秦姝解惑：“我聽阿桂嬸說，是豆子把莺莺好不容易攢的糖給偷吃完了。”

“那豆子确實該罵，興雲齋的師傅管得可嚴了，莺莺攢下那些糖可不容易呢。”知道來龍去脈後，秦姝贊同地點點頭，“對了，阿顔，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施顔看秦姝這副狀況外的模樣，隻道：“家裡的桑葉要沒了，找你買些。”

秦姝聞言，頓時闆起一張臉：“祁雲鎮十裡八鄉誰不知道我秦桑桑這從來隻賣酒，不賣桑葉。”

“次次白拿你的桑葉，我娘說了，你若不收點什麼，她甯願自己去山上采。”施顔無奈道。

秦姝聞言頓時不滿道：“什麼叫白拿，桑葉對我那本來就沒什麼用處。而且，照你這麼說，你前些日子送我的這匹布，不比我那幾片葉子值錢？可惜如今我都染了色了，退還估計是不能退還了，隻能折算成現銀給你了……”

秦姝邊說邊歎氣，說話間還不忘看施顔的神色，作勢還要去翻自己的荷包拿錢。

施顔見狀，無奈地阻止了秦姝的動作，繼續道：“好了，說到這個，桑桑，你還記得我為什麼送你嗎？今日去你家找你，你爹娘隻說你還沒回，估計還在釀酒坊。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回家去？”

“等等！今天是什麼日子？！”

秦姝聽到施顔的提醒，頓時反應過來今天出門前還和爹娘說要早點回家來着。

秦姝連忙解下自己身上的襻膊，着急忙慌地簡單收拾一下，又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邊收拾邊道：“阿顔，我得先回去了，桑葉你自己随便拿啊，或者找阿桂嬸她們幫你，我得先走了……”

看到火急火燎跑出去的秦姝，施顔看着這洗好的酒壇和剛染好的綢布，聲音不由拔高了幾分：“你釀酒坊怎麼辦？”

“我晚上再回來！”秦姝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糟了糟了……這下又要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