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省城,卻不知從何找起。
街上人來人往,四通八達的,就更加不好找了。
一個上午過去了,兩人依舊一無所獲。
“要不等過幾天莺莺回家了,我們再去找她吧。”
兩人尋了一處面攤坐下,施顔早已熱得滿頭大汗了。
聞言,秦姝沉默了一瞬,她也明白這樣漫無目的地滿大街找也不是個辦法,可是不找到黃莺莺,她心裡總是愧疚難安。
施顔也瞧出了秦姝的想法,安慰道:“桑桑,你别太擔心了。先吃點東西吧,到時候看能不能找找熟人問問,總比我們胡亂找人要靠譜一些。”
秦姝點點頭,拿着筷子在面碗裡攪了兩下,随即擡頭:“阿顔,你覺得莺莺會去哪?”
對上秦姝期待又緊張的眼神,施顔沉吟了一會:“嗯……秀蘭嬸說莺莺來省城是想找活,可莺莺一個女孩子,肯定做不了什麼力氣活。而且莺莺喜歡做吃的,肯定會去酒樓食肆這些地方問問,但是之前不是說莺莺得罪了興雲齋的師傅嗎……”
秦姝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興雲齋的東家後來還補償了黃莺莺,應該也算不上十分得罪。
“那要不去興雲齋問問?”
這還是施顔第一次知道當時具體的情況。
秦姝想了想,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遂點了點頭。
“還是要好好吃飯的。”
秦姝興緻不高,低頭看着自己手裡的面發呆,一個煎蛋就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秦姝擡頭看向為自己夾來煎蛋的施顔,施顔則是莞爾一笑,低頭安靜吃面。
感受到施顔的關心,秦姝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休整完之後,秦姝和施顔又踏上了找黃莺莺的路途。
這城内酒肆飯店何其之多,秦姝和施顔無異于大海撈針。
從興雲齋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都是頹然一片。
秦姝才發現,原來道歉這麼難。
兩個人皆是垂頭喪氣地走在街上,施顔看了眼秦姝,心中也是犯難。
就在秦姝準備放棄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看到街邊乞丐碗裡的一個荷包,荷包的一腳似乎還繡着什麼字,順着字的方向秦姝的頭也慢慢扭了過來。
“這個荷包……”秦姝嘴裡呢喃,越看越眼熟。
施顔注意到秦姝的動作,疑惑地看着秦姝:“桑桑,怎麼了?”
“這是我的荷包!”
秦姝這才看清上面的字,上面繡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還不等施顔反應過來,秦姝就跑到那些乞丐面前,伸手将那個荷包搶了過來。
乞丐正要說話,卻被秦姝丢過來的銅闆止住了表情和動作。
“桑桑,你怎麼了?”
施顔也跟着蹲下身子,不解地看着秦姝。
秦姝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着手裡的荷包問乞丐:“這東西你們怎麼來的?”
“撿的呗!”乞丐不解,但還是回答了秦姝的話。
秦姝聞言,不再多問。
見秦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施顔很是不放心:“桑桑,你到底怎麼了?”
秦姝看了一眼,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這是我給那個人的,可能是他用不着随手丢了吧。”
秦姝說完,就将荷包疊了又疊,準備丢了。
施顔看着秦姝的動作:“你是說那個被你冤枉的騙子?”
秦姝點點頭,不再想其他。
或許真的是她一開始就想多了吧,莺莺說得沒錯,這些行走江湖的騙子最擅長逢場作戲了,虧得她還因此内疚這麼久。
将腦袋裡這些擾人心緒的東西甩了出去後,秦姝重整旗鼓,繼續找黃莺莺。
“秦娘子?”
身前突然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擡頭一看,是穿着捕快服的男子,樣貌有些眼熟,秦姝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了。
對方也看出了秦姝的疑惑,自來熟地上前:“那日黃娘子,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我叫陳武。你是聽說黃娘子的事,特意趕來的嗎?”
“莺莺的事?莺莺怎麼了?”聽到對方說起黃莺莺,秦姝頓時來了精神,追問道。
陳武看到秦姝這副樣子,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是聽說黃娘子的事了嗎?今天上午的時候,黃娘子遭人報複,不過黃娘子機警,自己逃了出來,正好遇到了我們頭……”
“莺莺現在在哪?”聽到黃莺莺的遭遇,秦姝和施顔都是擔心到了極點。
“還在府衙呢,我帶你們去吧……現在那些歹人就是太猖狂了些,不過等新的知州大人到任後,情況應該會好一些吧……”
陳武自說自話,但是看到秦姝和施顔都是一臉焦急的模樣,也跟着加快了腳步。
被人找了一天的黃莺莺,哪裡能想到,自己一早才到了省城,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人在背後敲了悶棍,再醒來時,人就已經到了這逼仄狹小的柴房裡了。
黃莺莺蹦着走到門邊,試圖通過窗紗看到外面的景象。
隻是頭才探過去一點,門卻被突然打開了。
陽光一下子晃得黃莺莺睜不開眼,待看清對方的模樣後,黃莺莺頓時激動起來,費勁将嘴裡的布條吐掉了:“閻浩?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