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不等秦姝反駁,秦母就替桑桑開口了:“你也沒勤快到哪裡去。”
一大早上就被秦母噎到說不出話來。
吃了癟的秦父不敢再随意開口,反倒是秦姝有些震驚自己娘親的變化。從前娘親也護着自己,可都是溫溫柔柔的,哪裡像是今天跟吃了火藥一樣,生人勿近的。
經此一遭,飯桌上的幾人都看起了旁人的眼色,都不敢大聲說話。
臨去酒坊的時候,秦姝小聲問秦父:“爹,你惹娘不高興了?”
“沒有啊。”秦父也是一臉無辜。若不是數十年的相處,他都要懷疑自己夫人被換了。
秦姝見狀也沒了主意:“爹,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留下這一句,便帶着鄭多财蹑手蹑腳先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至于她娘親的怒火還是交由她爹一人承受吧。
“多多!”
一到酒坊,第一要事不是其他,而是先和多多玩耍。
說來也怪,多多性子随他娘,是個桀骜不馴的,平時鄭多财隻有喂吃的時候能趁機親近多多一二以外,其他的時候更是連多多的影子都碰不到。
反而對于秦姝倒是十分主動,為此,鄭多财沒少說多多是小白眼狼。
多多在秦姝懷裡打了個滾,對于秦姝的撫摸十分受用。甚至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打起了呼噜。
“多多真好,最愛多多了……”
“喵……”
似乎是為了回應秦姝,多多還特意抽空喵了一聲。
如此一來,秦姝便更愛不釋手了。
可惜,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秦姝不舍地将多多放下,多多見狀,甚至還走到秦姝的腳邊蹭她的裙邊,那一副求撫摸的模樣真真叫秦姝的心都要看化了。
“嗚嗚……”秦姝最終還是不得不忍痛離開。
忍痛放下多多,秦姝又去換了身幹活的衣服,準備開始釀酒。
一旁的鄭多财看得仔細,遇上不明白的,原本準備發問,結果一擡眼就看到秦姝認真專注的模樣,便不敢貿然開口了,全程隻敢專心燒火。
秦姝則一心在他蒸鍋裡的大米上,将鍋上的大米鋪勻,又用勺子将上面的米壓實了一些。
竈台上漸漸升起蒸騰的霧氣,秦姝微微側頭,便避開了這熱氣。隻是一通操作下來,難免有些熱,額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鄭多财偶然擡頭之際,就瞧見如雲般的霧氣之後,秦姝雙眉微蹙,神色認真,比起往日印象裡鮮活的一面,往往靜止的時候,秦姝身上又有着一股不易察覺的柔和。
教人忍不住停下目光,試圖順着這抹柔和探究下去。
鄭多财亦不能免俗。
将東西備好後,就隻等蒸熟後的晾曬了。
秦姝吐了一口長氣,這雖不是什麼技術活,但卻是需要不少力氣。
不過這一步卻是至關重要,若是這一步沒做好,後面的步驟也都不用做了。
秦姝如釋重負,随手取出手帕擦了擦額間的汗,擡眼間卻瞧見又發起呆的鄭多财。
看到這一幕,鄭多财忍不住皺起眉來,正欲說什麼,就見鄭多财驟然心虛地避開視線。
突如其來的動作,反而讓秦姝吓了一跳。
秦姝本想詢問一二,卻瞧見鄭多财拉風箱的動作越來越快,頓時着急地跑到鄭多财身側蹲下來,攔住他拉風箱的手:“唉!你把火燒這樣大,不行的!”
随着秦姝話音落下的,還有鄭多财拉風箱的動作。
卻不是因為秦姝的話語,而是……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另外一隻手,鄭多财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貿然行動。
耳邊還傳來秦姝喋喋不休的話語,鄭多财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覺得眼前某人不斷張合的嘴,還有眉宇間不斷變化的細微變化,有些聒噪。
鄭多财眼前模糊一片,耳邊也是嗡嗡不斷。
看到鄭多财逐漸發散的眼神,秦姝突然就停止了動作,一臉無奈地看着某人。
有時候她真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的遭遇,以至于現在都有些癡傻了。幹啥都是動不動地發呆。
“喂!”
秦姝用手在鄭多财眼前虛晃了一下,試圖叫醒發呆的某人。
被秦姝的動作吓到回神的鄭多财,還沒完全鎮定下來,隻覺鼻尖突然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是蒸米的味道!
鄭多财心中有悟,擡頭看了一眼頭上的蒸鍋,上面的霧氣确實越來越濃,香味也愈發明顯。
不對……
剛剛的香味和這蒸米的香味相像,卻不全然相同。
香味要更淡一些,更像是……
他喝過的桑葚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