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豪府,晚上十點,溫江坐在空蕩冷清的客廳裡,隻開了一盞小落地燈,腦中一次又一次閃過秦解憂今天在公司跟他說的話。
你兒子在學校快把同學逼死了,父母不作為,孩子的帳可會算在父母頭上的。
你兒子在學校快把同學逼死了……
你的兒子……
如果是其他人說的這話,他一定不會相信。
小松是班裡的三好學生,成績好,尊敬師長,愛護同學。以前他每次去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都重點表揚小松,他甚至在家長會後,還被其他家長追着問怎麼教育孩子。
從小優秀到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欺負同學呢?
他不相信。
可是這話是秦解憂說的。
秦解憂啊,鄧嚴的師侄,蒼山一派的玄學師。
蒼山玄門是現今影響力最大,最厲害的玄學組織,多少人排着隊求他們算命指點,都不一定能排到号。
自己有幸遇到了秦解憂,她有必要騙自己嗎?
不可能。
正想着,門外傳來輸入密碼的聲音,很快,門開了。
姚丹薇一進門,就看到客廳裡亮了一盞燈,光線昏暗,将客廳印的陰沉沉的。丈夫正坐在沙發上耷拉着頭,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她挂好包的同時開了燈,房間裡瞬間亮堂起來,剛剛那股陰沉感也随之消失不見。
“老溫你吓我一跳,在家怎麼不開燈,我今天加班,哎呀累死了,幸好新來的小李幫我分擔了一點,不然可能得到十二點呢,這麼晚了,你應該已經吃了吧?”
姚丹薇換好居家服回到客廳,溫江還保持着他剛剛進來的動作,完全沒有動。
看到丈夫渾身被低氣壓籠罩,姚丹薇愣了下,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你今天怎麼了老溫,是不是公司又有什麼事了?”
溫江歎了口氣,強行壓下心裡的憂愁,問妻子:“我最近工作忙,沒管過小松的學習,最近他怎麼樣?這幾次開家長會都是你去的,老師有沒有說什麼?”
姚丹薇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這幾次考試小松都是第一名,我去開家長會,老師每次都是從頭誇到尾,還讓其他家長向我學習呢!”
溫江:“老師有沒有說過,小松和同學們相處的怎麼樣?”
姚丹薇:“挺好的呀,小松現在是班長,愛護同學,幫助弱小,前段時間還評了優秀班幹部!老溫你今天怪怪的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今天公司有人應聘青山墓園管理員,來的人是個玄學師……”
溫江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下,姚丹薇聽後不以為然,去廚房拿了一盤葡萄放在桌子上,翹着二郎腿吃了起來。
“哎呀,我以為是什麼事呢,現在打着玄學師的名義招搖撞騙的還少嗎,你又不是沒遇見過,前幾年吃的虧你都忘了?”
姚丹薇吐了葡萄籽,埋怨道:“怎麼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小松是你兒子,你不知道你兒子是什麼性格啊?”
“我當然知道啊!就是因為知道我現在才擔心啊!如果是别人說的這話,我聽都不聽就知道是假的,可今天這個玄學師是蒼山玄門的弟子,是鄧嚴大師的師侄,她有必要說瞎話嗎?”
姚丹薇突然坐直了身體:“鄧嚴大師?”
她是知道鄧嚴大師的,他們家這麼多年一有什麼不順,就會找大師看看。
小松小時候生了場大病,醫院裡怎麼看都看不好,他們借着拜訪鄧嚴大師的名頭去了蒼山。當時鄧嚴師父不在,他們從大師父那求了護身符,小松戴上幾天後病就好了。
如果真是鄧嚴大師的師侄說的,那問題就大了。
姚丹薇來不及吃葡萄,馬上拿起手機:“小松去二哥家找小臨玩了,我打電話把他喊回來!”
他們家和二哥家都住在臨江豪府,就差了幾棟樓。
十分鐘後,溫澤松回到家,溫江迫不及待的想要問他在學校的情況,剛站起身就看到二哥溫浩也來了。
“二哥你怎麼來了?”
“這麼晚了,我送小松過來的,怎麼了,我聽你們電話裡火急火燎的,發生什麼事了?”
想到二哥是學校的副校長,溫江便直接問他小松在學校表現怎麼樣,和同學相處的好不好。
溫浩聽到這個問題,回頭看了眼溫澤松,笑着坐在了沙發上,語氣平靜:“挺好的啊,老師說小松聰明上進,和同學也相處的很愉快,現在當班長了。”
“真的?”
“真的啊,這種事情我騙你幹什麼?”
溫江表情冷了下來,扭頭看向窩在旁邊的溫澤松:“小松你說,二叔說的是真的嗎?在學校裡有沒有欺負同學?!”
溫澤松一臉無辜:“我沒有欺負同學,我還幫助弱小呢。”
“撒謊!”溫江一拍桌子站起來,氣的臉都青了。他看到剛剛二哥的反應,再看到兒子的小動作,就知道秦解憂說的是真的了。
“從小到大,你一撒謊就摳手,你以為你老子我看不出來嗎?啊?老實說,在學校裡有沒有欺負同學!”
溫澤松梗着脖子大聲反抗:“我沒有!我說了我沒有!”
眼看父子倆就要吵起來,姚丹薇連忙在中間調解:“小松,我們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問你的,這事很嚴重,你好好跟我們說,别惹你爸生氣。”
溫澤松看了眼溫浩,扭過頭一句話也不說。
溫江氣的咬牙:“不承認是吧,好,我現在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我給你們同學的家長一個一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