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娴知道肖野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但是不知道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她不敢想象在他唯一的親人去世的時候,他是以怎麼樣心情活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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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江娴來到這裡後,院子裡總是被一些鄰裡親戚給拜訪。
他們都知道江斌在外面發了大财,個個就像一隻隻吸血蟲聞到血液就往上吸。
江娴通常不會去理會他們,今天是大姑媽,明天是伯叔父,隻要家裡有人一來,江娴就走到房間裡去把自己關起來,反正尴尬的不是自己,又沒關系。
“江娴,快下來,有客人來了。”鐘桃扯着嗓音在院子裡大喊。
江娴用枕頭把耳朵給捂上,繼續睡覺。
鐘桃也很有耐心,一遍喊不動就喊兩遍,三遍,四遍。
終于江娴在她喊魂般的氣勢下,走下樓了。
樓下是一群小孩在那裡你追我趕,鐘桃在和一個婦女在交談。
“你呀,終于下來了,”鐘桃把江娴拉到自己的身邊,“這是你表姑母。”
江娴朝她看去。
表姑母茅藍咧着嘴大笑:“這就是江娴啊?都長這麼大了。”
“江娴,叫表姑母。”鐘桃用手肘碰了碰江娴的胳膊。
江娴一看這人的面相喜歡不起來,賊眉鼠眼,來這準沒安好心。。
江娴沒叫,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茅藍聽着硌人的聲音:“這孩子長這麼大了都沒回過一次這裡,這不會是個假的吧。”
鐘桃一聽火氣就上來了:“你幾個意思啊,你瞧她這小鼻子大眼的,跟我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兒。”
茅藍那小眼睛轉得可真叫一個快:“瞧你說的,我隻不過是給姐姐你提個醒,多長個心眼,我瞧着這不是前幾年我二叔找回了他女兒,好吃的好穿的都給她供着,結果你猜怎麼着,後面那女的良心受不住坦白了她不是真正的囡囡。”
“呵,我家娴娴就是娴娴。”鐘桃沒好氣的說,說實話,茅藍不知道是祖宗十幾代,哪裡冒出來的。
“娴娴,你先去陪弟弟妹妹玩一會,待會吃飯的時候再來叫你。”鐘桃指了指那邊吵鬧的方向。
江娴不情不願地走到一群小屁孩面前。
“你是誰啊?”
一個男孩手裡拿着石頭問她。
他應該就是茅藍的孩子,江娴一眼就能看出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小孩的鼻涕挂在嘴邊,鼻子一抽一抽地想要把它給吸進去,最後實在吸不進去就伸出舌頭來給舔了進去。
江娴憋着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吐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蔡長貴。”
“我是你們的老大。”江娴說。
“你憑什麼是我們的老大,你是一個女生,女生是不能做老大的,你說是不是小胖?”
“就是就是。”一個體重與身高嚴重不符的小孩站出來應和道。
“誰說女生就不能當老大,我比你們高,比你們有力氣,還有……”江娴慢慢靠近,“我比你們兇!”
“啊啊啊啊啊!”長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樣,誰更厲害一點?”江娴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你……你,是你,行了吧。”長貴被小胖給扶了起來。
江娴陪他們玩了幾局捉迷藏,覺得無聊就提議玩老鷹捉小雞。
江娴當老鷹,其他人當小雞,長貴墊底。
遊戲開始,江娴裝模作樣的叫了幾聲,迅速地往右邊跑去。
“啊啊啊啊啊!”
江娴一個轉身,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往左邊跑去,誰料,長貴竟然在後面被甩飛了出去。
衆人皆驚。
下一秒,一聲龐亮的哭聲響震整個院子。
鐘桃第一個沖出來,茅藍緊跟其後。
在看到是自家孩子在哭的時候,茅藍不顧形象地跑了過去抱起長貴:“兒啊,你咋啦,摔着哪裡?”
“屁……屁股,嗚嗚嗚。”長貴臉上的眼淚和鼻涕此時都混合在了一起,全部擦在了茅藍的衣服上。
鐘桃見狀走到江娴跟前問道:“這是咋回事啊?”
江娴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是她,就是她弄得。”長貴指着江娴向茅藍控訴道。
“鐘桃,你看看你家孫女幹的好事,我家長貴都摔得這麼疼,她這個做姐姐的一點都不來關心一下。”茅藍沒好氣的說。
今天來江家就是為了能撈到一點油水,可哪知這鐘桃江建平過得清水的很。
“江娴這是不是你弄得?”鐘桃知道茅藍是故意的,也就配合她象征性地問江娴。
“冤枉啊,我什麼都沒做。”江娴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小樣,裝無辜誰不會啊。
“既然娴娴說不是那就不是,小孩子玩遊戲總會磕磕碰碰的,”鐘桃從屋裡拿出幾顆糖來,“長貴,奶奶給你幾顆糖,咱不哭了哈。”
長貴想要伸手接過糖果,卻被茅藍拍了一下,給吓得縮了回去。
“咱不稀罕,就幾顆糖打發叫花子呢?”
“你……”江娴覺得好笑。
“咱們回家!”
說完茅藍就抱着長貴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
江娴在後面給她做了幾個鬼臉:“最好回去就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