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娴拿着嶄新的鞋盒來到醫院準備把新鞋送給肖野。
她表演結束的時候沒看見他人,想着他應該是身體不舒服先回醫院了。
可當江娴打開病房的房門時,發現肖野的病床上早就被收拾幹淨。
一點屬于他的痕迹都沒有留下。
江娴皺着眉頭走了進來,旁邊正好有個小護士在給年年喂藥。
她上前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隔壁床的肖野去哪裡了?”
小護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随後說道:“他好像今天早上就出院了,醫生說他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可以提早出院。”
原來是這樣,江娴有些失望地從醫院走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下午五點鐘,這個時候醫院門口的電瓶車很多,相互擠在一起趕着回家。
路邊一輛三輪車在不停地叫喚着。
“賣棉花糖咯,三塊錢一個,五塊錢兩個。”
老爺爺賣力地喊着,但基本上沒有人來買。
江娴在旁邊站了一會後,正準備回家,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要兩個。”
少年的聲音十分低沉,好似與生俱來的憂郁感。
江娴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後猛地轉身。
正好看見肖野拿着兩個棉花糖站在她的身後。
肖野立馬遞過來一個:“吃棉花糖嗎?”
江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過來的,直道一絲甜味傳入她的口腔中,順着喉嚨溜進了她的心房。
棉花糖……很甜。
在擁擠的路口,少年一兩下就将手裡的棉花糖給吞入腹中,随後将簽子丢進垃圾桶裡。
等江娴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肖野在盯着自己吃。
“你怎麼來了?”江娴問。
肖野故作不經意地說道:“上午出院的時候忘記有東西落在病房裡了。”
“真的嗎?”江娴有些不信。
畢竟剛剛她去看的時候,病房裡可是被收拾的一幹二淨,就連一根頭發都沒有。
肖野眼底劃過一絲心虛,但嘴上還是強調着自己是和江娴偶遇到的。
江娴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她來這的正事,而後她把手中的鞋盒遞給肖野。
“這是給你的。”
肖野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從江娴手中接了過來,仔細一看,瞳孔猛地一震。
鞋盒在他手裡沉甸甸的,猶如一個千斤重的石塊,又好似一顆炙熱的心,燙得他險些拿不住。
江娴見他沒有什麼反應,開口道:“這是我校慶獲得的獎品,媽媽說過開心的事要和你身邊的人分享,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女孩的聲音很輕,宛如一縷清爽的晚風拂過肖野的心。
肖野這次沒有拒絕,反而欣然接受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如果拒絕江娴,小姑娘一定會很傷心的。
“……謝謝。”
江娴聽了這話嘴角瞬間上揚。
時間不早了,鐘桃給江娴打了個電話過來,讓她快點回去吃飯。
江娴挂斷電話後,和肖野眼神對視了一下,對方立馬理會到了她的意思。
肖野說:“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好。”
*
江娴家裡是做房地産生意的,江斌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夥一躍成為商場上的大富豪。
上流階層表面上谄媚江家,但背地裡一點也看不起這個暴發戶,紛紛嗤之以鼻。
這些江娴都知道,但她不在意,現在的生活要什麼有什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名牌包包,香水口紅擺滿了一整個衣帽間,出門有人拎包,回來有傭人使喚。
在幾天前海市名門望族付家老爺子六十歲生辰,舉辦了一場宴席。
江家也在邀請函中。
在前一天江娴找到付段,讓他選自己作為他的女伴。
江娴是喜歡付段的,總是找各種理由來見他,古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是江娴都快把付氏集團的門檻給踏破了,付段也沒正眼看過她。
付段拒絕了她,說他已經有女伴了,也有了喜歡的人,叫她不要來纏着他了。
江娴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這氣,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宴會當晚,江娴沒想到他的女伴竟然是那個笑臉盈盈每次給她帶路去付段那的秘書。
她想不明白付段怎麼就選了她?
江娴趁着沒人,把她叫到了一個樓梯口挑釁她,宣示自己的主權。
她發現那個女人身上戴着自己送給付段的手鍊,江娴上前揪着她的手讓她還給自己。
女人不肯,江娴與她糾纏在一起。
就在江娴把手鍊從她手上拿下來的那一瞬間,女人突然往後一倒,整個人從二樓的台階上滾了下去。
江娴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鍊掉在了地上,明明自己沒有推她,她怎麼就摔了下去?
她轉頭發現付段就站在她身後紅着眼看着她。
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眼裡沒有江娴幻想中的深情,溺愛……
隻有狠戾。
“我……”江娴想要解釋,但是下一秒付段就跑下樓把那個女人抱在了懷裡,看也沒看她,當着樓下賓客的面走了出去。
就剩下江娴一個人在原地傻眼,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眼裡流出。
一滴,兩滴,三滴……
她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鍊,那是情侶款,她專門找人在國外定制的。
但他沒看一眼就轉手送給了那個女人。
江娴走下樓。
台階鋪上了紅絲絨,踩在上面軟軟的,但現在她隻覺得每下一階台階,都好像走在刀尖上,鋒利的刀刃刺破她的腳底,鮮血染紅了地毯。
她穿過大廳的人群,他們把目光都放在她身上,議論聲傳到她的耳裡。
江娴回過神,關掉了花灑,随手拿起挂在牆上的浴巾把自己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