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齊衡也看清楚了青年懷中抱着的東西是一顆蛋,這讓他不自覺瞥了瞥嘴角。
出現在天雲星上,短發、長相不錯,懷裡抱着枚帶花紋的蛋,目的地是被丢滿蟲蛋的大坑。
齊衡覺得自己不用繼續分析下去了,有了這些線索再稍微一想,青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蟲族`雄蟲。
别問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問就是遊戲設定。
蟲族中的性别和人類分男女一樣分為雄蟲和雌蟲,因為在遊戲中就是兩個像素點搭起來的積木小人,所以想靠外表去區分哪個是男哪個女是很難區分出來的。
唯一能分辨的地方在于頭發長度,雄蟲短發,雌蟲的頭發則是及腰。
一個蟲族的雄蟲抱着蟲蛋往丢蛋的地方走還能是為了什麼,蟲族對後代重視這條設定其實還有後半句——雌蟲對自己蟲蛋的重視更甚于雄蟲。
因此齊衡得出‘這隻雄蟲是來丢蛋’的結論完全合情合理。
很快對方就走到了坑邊上,在靜靜站了一會兒後,那隻雄蟲抱着蟲蛋的手臂向着坑的方向一點點擡起。
旁觀的齊衡看到這一幕,眼皮忍不住一跳。
晨光中,蟲蛋米白色蛋身上墨藍色紋路清晰無比的印在他眼裡。
齊衡覺得自己的思想好像被撕扯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心懷不忍冷眼旁觀,一部分激烈的猶如火山爆發叫嚣着“住手”就要沖上前去。
“你是誰。”
齊衡聞言回過神來,就看到抱着蟲蛋的青年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體不知何時向外邁出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将他的存在暴露在了對方眼中。
齊衡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僅僅因為對方要扔蛋的動作就出聲制止,這很不對勁,他直覺和A0所說的融合脫不開關系。
好在身體融合帶來的好處中包含語言包,不然自己隻能裝聽不懂對方的話了。
“我隻是一個過路者……”齊衡面對着青年戒備的目光,注意力卻控制不住的落在蟲蛋上。
“你為什麼要抛棄他?”
齊衡說完心中産生了些想法,于是面上故作疑惑道:“他還活着,還有救。”
話音剛落就見那青年神色一變,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緊盯着自己,好似從絕望的深淵中尋到了希望一樣。
下一秒,齊衡就見青年丢開警惕戒備,急切的大步跨過他們間的距離沖到了自己面前。
他被青年貼近的速度驚異到,還沒來得及拉開彼此間距離,就聽到對方包含着濃濃期待希冀的話。
“他真的還活着麼?”
青年微仰着頭,一雙碧色眼瞳緊張不安的注視着他,艱澀道:“我是說,您說它還有救是真的嗎。”
這一刻的齊衡在青年眼中宛如能夠審判的神靈,他接下去的回答能輕易讓青年陷入絕望的地獄中。
青年的話讓齊衡心裡産生了些怪異情緒,眼前的雄蟲似乎和自己得出的結論不太一樣……對方看起來好像很在意這顆蟲蛋。
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齊衡擡起手用指尖輕碰青年懷中的蟲蛋,蟲蛋幾近于無的氣息在精神力的感知下尤為的微弱,但于他又像是黑夜中的一點火星無比耀眼。
“是真的。”齊衡給出了确切回答。
他發現自己判斷這顆蟲蛋死活的能力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在看到這顆蟲蛋的那一刻就能感知到蟲蛋的生機沒有完全消散,還有救活的可能。
也因此齊衡之後碰觸蟲蛋時特意用了精神力去感知,想确定事實是否和他的想法一樣。
“您是育蛋師?”
齊衡:“?”什麼師?
等會兒,這個稱呼聽着好像有點耳熟。
不等他回憶,眼前的青年已經幹脆利落的跪在他面前,這一舉動震驚的他瞳孔都放大了一秒。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就給自己跪下?突然被人行大禮的齊衡渾身都不自在。
他忍不住蹙起眉頭,道:“起來。”
跪在地上的青年忽視了他的話,猶如像個溺水的人抓到最後一根稻草般,殷切盼望的語氣裡滿是祈求。
“請您救救我的蟲崽,我可以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