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身份證明的話,在外面被巡邏隊看到會上報到區長那裡去的。”
齊衡:?
顔甯的話讓他心中詫異,一個貧民窟也有區長,聽這話裡的意思好像還有管理區域的職責。
還有身份證明這一塊,不是他看不起現在的蟲族,隻是都成現在這樣了居然還有身份證,他是沒想到的。
另外這種用繩子穿過鐵片兩端固定在手腕上的東西,比起身份證更像是個編号牌,有種濃濃的違和感。
齊衡不着痕迹的觀察着顔甯手腕上的鐵牌,标準的工業流水線産品,上面還真有一串凹陷鋼印編号……又是一件不該出現在當前場景的東西。
“來的路上掉了。”他面不改色道。
他手腕上幹幹淨淨,什麼飾品都沒有,更不要說這東西了。
“那就糟糕了。”顔甯愁眉苦臉,完全沒懷疑齊衡說謊的可能性。
“我們從入口進來的時候被看到了,這個時候巡邏隊肯定知道了,說不定等會兒就會過來。”
“被送到區長那裡會很嚴重嗎。”齊衡問。
對比顔甯的着急,他顯得格外淡定。
“我不知道。”顔甯搖頭,想到什麼似得說:“但是哥哥說過最好不要和巡邏隊扯上關系……”
“——啊,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哥哥的牌子被我收起來了。”
顔甯跑到蟲蛋窩着的床鋪邊上翻找幾下,找出了一條串着鐵牌的繩子,和他手上的那一條很相似,隻是要更陳舊一些。
“找到了。”
“齊哥你試試看能不能戴上。”
齊衡看着手上被顔甯塞進手裡的鐵牌,盡管外表陳舊但被保存的很好:“這是你哥哥的東西,不需要問過他麼。”
顔甯神色一黯,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哥哥不在了……”
“這樣麼。”齊衡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觸及到他的傷心事,沒再說什麼,隻是道:“我會愛護它的。”
他将手繩戴在手腕上打了一個結,心中卻明白自己欠下的人情又多了一個,他也的确沒有理由拒絕——在情形還不明朗的現在接觸顔甯口中的巡邏隊和區長可不是件好事。
“顔甯。”
“嗯?”突然被點名的顔甯有些茫然,睜着一雙和貓眼似的碧瞳純望着他。
齊衡清楚自己對外的身份是個問題,在被其他人發覺不對勁前需和顔甯對好口供,眼下正好有個絕佳的借口。
“對外,你就說是你認的哥哥吧。”
顔甯“啊”了一聲,不敢置信。
他接着說道:“要是被問起,你就說我從其他區出來後無處可去,意外遇到你被你收留。”
“留在你家裡這段時間,你若願意,我多個弟弟也不錯。”
齊衡不是那種能将别人給與的善意忽視的人,顔甯所做的一切他既然無法裝作視若無睹的模樣,倒不如索性幹脆一點接下來,然後再其他方面還回去。
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麼話,想做就去做。
“聽明白了麼?”他語氣柔和的道。
顔甯愣愣點頭。
齊衡他這模樣想起自家樓底下的流浪貓,順手揉了一把顔甯的腦袋,道:“等會兒我出去摘些紫蘇葉回來,你的蟲蛋需要泡紫蘇葉煮出的汁水才能好起來。”
紫蘇葉他大緻還記得是什麼樣子,回來的路上也有在路邊看到過不少。就是數量需求很大,摘取要花費一些時間。
原本有些愣神的顔甯在聽他提起蟲蛋後回過神,困惑間又有些心急的問:“紫蘇葉是什麼?有了它就可以救崽崽嗎?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我和你一起去。”
見顔甯急亂的模樣,齊衡無奈道:“你留下。”
“我……”
“你和我一起去,誰照顧他。”他指了指蟲蛋,說:“帶着他沒辦法做事。”
“況且治好他是我答應你的事,就算隻我自己也能夠辦到。”
顔甯還想說什麼,最後在他的目光下偃旗息鼓,點點頭說:“我知道,我留下來。”
二十分鐘後。
齊衡出了顔甯家往右拐。
隻有他能看到的系統地圖上有用紅圈标志的地點,一個是死蛋坑一個是顔甯的家。
齊衡的目的當然不止摘取紫蘇葉那麼簡單,現在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多,到天黑大概還有七八個小時的時間,他正好能趁着這段時間摸清附近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