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繭輕薄柔韌,季岩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能破開分毫。她拿出攻擊類的道具,在上面切割許久,一層層薄薄的繭絲斷裂。道具已然破損,繭殼幾乎毫無變化。
好在她的飛镖還有不少,又拿出新的道具繼續切割。慢慢長夜不眠不休,隻是對準下方一條一寸長的地方反複磨。幸運的是,她從警局出來後便脫離了關押狀态,身體的數據恢複原先狀态,不然哪怕道具在手也沒有力氣動手。
不知過了多久,鐘聲再次響起,黑暗的繭内驟然發亮,這亮光籠罩過來時,她不受控制頭腦發暈,癱在底部。暈過去前想到,晝夜交替,人形與怪物更換,她的繭作為怪物形态的一部分,也不能在白日出現嗎?
“叮咚——”
鈴聲響起,面容和善的女主人在圍裙上擦手,将門打開。門外站着兩個人,按響門鈴的少女面上帶笑,紅色的沖鋒衣在日光下格外紮眼;她背後的同伴身穿長裙,表情略顯緊繃的看着她。
“是鎮上新來的遊客吧,有什麼我能幫助你的嗎?”
趙書墨态度和善,“我們來參觀這座大鐘樓,剛好看到你家的窗戶破掉了,需要幫忙嗎?”
女主人的表情有些驚訝,“這樣嗎?我昨日确實聽到有玻璃碎掉的聲音,還沒有上去查看。感謝告知,我自己……”
“那剛好,”趙書墨自顧自的擠開她走進去,“我們幫你修一下。”同時她拽着傅榛,将身體僵硬的她一并扯進來。
屋内的窗戶很小,光線不佳,女主人被擠開後,表情陰沉了一下,額頭在黑暗中閃過一對複眼。嘴上卻依然溫和,“好呀,那就麻煩你們,修完後讓我招待一番吧。”
别墅的門吱呀一聲,緩緩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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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并非沒有規律,經過一天一夜後,藍鲸已經記住了間隔的時間。宣告白日到來的鐘聲響起之前,懷抱長刀靠在牆邊的她已經睜開了雙眼。
不多不少的下一秒,鐘聲驟然響起。
天亮了。
日光照入房間,沙發上的吳靖同樣睜開眼,在他坐起後,腳下的影子驟然拉長,他摸索着從口袋裡拿出眼鏡戴上。
不一會,傑瑞伸着懶腰從二樓走下,踩得樓梯嘎吱作響,“滿打滿算是第二個白天,總該有玩家去世了。”他笑了一聲,語氣帶上了些惡意。
吳靖側耳聽了一下,“外面有人在吵,祂們走過來了,3、2……”
在他口中的‘1’落下之時,剛巧有人敲響了房門。
吳靖推了一下眼鏡,他似乎對鼻子上多出來的眼鏡不大習慣,時不時就要伸手扶一把,“是被我們趕到花園裡的睡的房東,還有另一個npc。”
藍鲸一言不發的站起,黑發在她背後落下,日光流淌其上宛如無暇的寶石。她路過吳靖之時垂眸看了一眼——後者再次推了一下眼鏡。
收回目光,她伸手打開門,哪怕面對副本npc,聲音依然和第一夜一般毫無起伏,冷的掉渣,“有事嗎?”
警員npc站在門外,“隔壁屋主被人發現死在家中,有居民報警,指認你們中出現了殺人兇手。”瘦小的房東縮在祂身後點頭,有些恐懼的看了藍鲸一眼,伸出手指,“我親眼看見了,兇手就是——”
藍鲸對祂的控訴毫不在意,挑眉問,“空口白牙就敢說我們中有兇手,證據在哪裡?”
警員:“居民不會說謊,祂們的指控就是證據。”
仿佛印證了祂的話,房東的手指在房間中猶豫的來回,在面無表情的吳靖和似笑非笑的傑瑞中打轉,最後咬牙指出其中一位,“就是他!”
被指中的傑瑞笑意隐去,“我作為遊客剛來不過一天,怎麼會和鄰居發生摩擦,我都不認識祂。”
警員前跨一步,驟然出現在傑瑞旁邊,再次重複道,“居民的指控就是證據。”手铐落下,傑瑞發現自己進入‘強制劇情’無法反抗,被押送去了警局。
房東看到警員三兩步消失在道路盡頭,整個人不敢留在藍鲸眼下,飛速跑向隔壁的院子,消失不見。
吳靖又推了一下眼鏡,這才施施然起身,“規則的強制性在升級,昨天我看到警員隻是檢查了她們的遊客身份,今天就可以肆意抓人。我們排在第二天,未嘗不是好事。”他腳下的影子随着他的動作一同站起。
藍鲸回頭,冷冷看他一眼,“你很關注她們。”
吳靖正要解釋,她就轉過頭,大步向外走去,隻留下一句,“有點分寸,别給我惹事。”
吳靖靠着門框,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這群打打殺殺的家夥,還真是跟野獸一樣,看人全靠直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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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墨出發前,同樣拔了一根季草的頭發,囑咐她入夜後不要上街,除此之外想幹什麼都可以。
平常季岩隻會讓她一個人的時候乖乖待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想幹什麼就去幹’。但是想到姐姐平常的叮囑,她站在花園門處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