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爾是一個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地球的男青年,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穿越到了有神存在的魔法西幻架空世界,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八年。
八年,足以發生許多事情,這八年間,他從未見過和他一樣的穿越者。
這本書的加密提示,讓他禁不住懷疑這本書原本的所屬者也是個穿越者。
誠然,穿越者曾經也感受到過作為異類的孤獨。
剛穿越過來的紀爾也想過,如果有一天,真的讓他遇見了他的“同類”,他會怎麼做,那時的他還天真想着,他說不定會激動到主動和對方相認,然後約着一起努力找到回家的路。
但現在的他……
在他原本的世界裡,有一本叫做《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書,故事書裡有一個“漁夫的故事”。這個故事講述一個在海浪中被關在瓶子裡的惡魔,希望别人能夠發現他并拯救他,在他等待的第一個世紀的時候,他想着,如果有誰救他将讓他享盡榮華富貴,等到他被關的第二個世紀的時候,他想着,如果有誰救他,他會把全世界的寶庫都給他……直到過去了很久,絕望的惡魔發誓要殺死那個将他從瓶子裡放出的人。
而他現在更像那個絕望的惡魔。
他漂亮的眼睛冷冷凝視着這本古書,一隻手的掌心浮起幽紫色的魔法火焰,随後又收起。
打開這本日記之後,他發現這日記全都是空白的紙頁。
正當他對這本日記感到蹊跷的時候,他就發現原本空白的紙頁上用墨水浮現出了這個世界交流的古通用語,字迹異常狂放,能窺見一絲字迹主人的性格。
【你是誰?你拿走了我的日記本。】
【我感應不到你在哪。】
【你在書上施加了封印啊?氣息完全都不外洩的。】
【你在哪?】
【别讓我找到你。】
【小偷!你這個小偷!該死的小偷!】
說完日記本就動了,它以飛快的速度朝他撲過去,像是要吞吃他的臉。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猛地捉住了日記本。
紀爾反應迅速,日記本在手中拼命開合着、反抗着。
紀爾曾經在多羅鎮上幫老太太捉過她家裡撲騰着翅膀嚣張的大白鵝。
現在這一人一書的姿勢,根本和那時就是如出一轍,書被紀爾捉住了書脊,仍然要掙紮幾下,生氣的模樣很像是在吱哇亂叫的大白鵝。
紀爾單手将日記本死死摁在了桌子上,健壯的肉色手臂上青筋畢露。
顫抖的日記本在封面上浮現字迹:【放開我!你這個變态小偷!放開!放開!我要咬人了。】
紀爾試着對日記本說話,卻發現日記本沒有反應,于是他用另一隻手拿了羽毛筆沾了墨水在日記本上寫字:
【這本書是我在一處山洞中死掉的魔物骸骨裡發現的,并不是我偷的。我無意冒犯你,前輩。隻是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本日記裡?】
墨水很快被紙吸收。
日記本并沒有回答紀爾,卻忽然安靜下來,還用書皮背對着它,遠看好像它好像有點委屈,在蜷縮身子沉思。
紀爾:“……”
紀爾感到頭疼,索性将日記本塞回箱子裡。
晚上,紀爾按照日常的鍛煉習慣做起了健身運動。
做完俯卧撐,光落在他的流了薄汗的肌肉和鋒利的側臉上,紀爾用毛巾擦拭脖子後再去看那本日記本,就發現書頁上有新的句子出現。
【我是寄居在書裡的幽靈哦!快快向報上你的名字!】
發起句子的家夥,便是重新回到人類之軀,被叫做“漆黑”的魔神。
神原本在尋找自己丢失的日記本,她仍然和日記本有某種深刻的聯系,畢竟這些日記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她力量的一部分,但她無法探查到日記本所在的位置,她想通過和偷書賊的交流,找出對方所在的地方,于是謊稱自己是書中的幽靈。
紀爾挑眉,刻意用同情的語氣回複道:【前輩叫我佐羅就好,你被封印在這本日記裡嗎?好可憐,前輩是因為什麼死掉的?我真的好好奇啊。】
日記立刻回應道:【嚴格來說,我沒死,隻是快要死掉了啦,隻要你動動手指,解開封印我就能活過來哦。】
這本黑龍皮古書的古書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到不詳,紀爾才會把它的氣息封得嚴嚴實實的,畢竟怎麼看都覺得氣息外洩會發生不詳的事情。
他寫道:【不行的哦,前輩,一聽就感覺是謊言的樣子啊,我不能放你出來,萬一你是壞人呢,畢竟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類啊。】
于是日記本回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好無情啊,科科。】
無情的紀爾不回應,他垂眼看着句子,對方頗具穿越者風範現代化的語氣撥弄着紀爾的神經,他的手輕微地抽動了下,差點失去表情管理。
【讨厭,回複我嘛,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嘛!動一動!動一動你的小手指!】
日記本又抖了抖。
見紀爾實在是不理他,日記本又開始發癫:【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我都死了好久沒見到活人了陪我聊天。】
日記本在桌上攤着,紀爾看了很久,他看了看用魔力驅動的鐘表的時間,開始用軟布細細擦拭他的手斧。
這把手斧曾經殺過很多魔物,已經飲飽了鮮血,銀色的手斧被擦拭幹淨以後發出冷冷的白色光輝,手斧不見得是紀爾最喜歡的武器,對手斧的保養他卻做得相當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