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森若小姐,否則我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做出點别的事情來。】
金發青年的嗓音低沉而帶着絲絲縷縷的壓迫感,仿若黑夜中潛伏的野獸,在不經意間露出尖銳獠牙。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柔軟的雙唇輕輕觸碰上森若千夏的臉頰,裹挾着對方滾燙的呼吸,刹那間,一股熱意迅速蔓延至森若千夏全身。她的心髒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用盡全身力氣克制着,才沒讓自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那模樣,活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在危險面前努力保持鎮定。
安室透太會了。
看似輕佻,實則暗藏警告的吻,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劃開了表面的平靜,直抵人心。它不僅毫無保留地表明,在波本眼中,森若千夏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任務目标,更像是一道冰冷的通知——倘若森若千夏繼續反抗,接下來等待她的,将是更加難以承受的後果。
同樣的,森若千夏的反應坐實了她已經受到了波本的影響。
這一套操作下來,其他人當然不會相信波本是假戲真做,隻會覺得這家夥性格深沉,完全沒有心。
“yue~”海川和弘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臉上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誇張地做出幹嘔的表情。同時,他還不忘尖酸地吐槽:“波本,我們飯還沒吃呢,你這樣會讓人沒有進食的欲望,你看,琴酒都翻了白眼!”
海川和弘一邊說着,一邊像個調皮的孩子般拉着琴酒。這一番操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不禁讓人懷疑,其他玩家若看到他在黑衣組織裡這副模樣,會怎麼想?難道在這危機四伏的組織裡,他就沒有絲毫緊張感嗎?
森若千夏看的劇情沒有玩家多,但那些涉及黑衣組織的劇情都向她揭示了一件事:所有人對琴酒都懷有提防與微妙的恐懼。因為他一旦懷疑某人身份有異,可能會給對方狡辯的機會,也可能直接一槍将人解決。當然,動畫從未正面詳細地刻畫過組織對于卧底和叛徒的懲罰,但從她已知的幾位卧底情報來看,琴酒絕對心狠手辣,這使得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所以,沒人敢在琴酒面前嬉皮笑臉,或許貝爾摩得是個例外,但人家背後有 BOSS 撐腰……不過,真到執行任務的時候,估計也沒人敢當着他的面開玩笑。
“閉嘴。” 琴酒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海川和弘,轉而從身上掏出配槍,重重地扔到了桌子上
“咚——”
一聲悶響,讓森若千夏的臉色再度變得煞白,她整個人下意識地靠向背後的座椅。然而,有人雙手依舊緊緊抓着她的肩膀,仿佛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抵在她的背部,讓她根本沒有機會逃避現實。
“再進行一次你的實驗,君度酒,讓她開槍自殺。” 琴酒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猶如宣判了森若千夏的死刑。
“!”君度酒/安室透/森若千夏。
“什麼意思?什麼叫讓我開槍自殺?”森若千夏随即高聲喊道,她似乎表現出隐隐約約意識到什麼,整個人顯得非常激動,似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擺脫波本的控制,“是你們!是你們讓我殺死了明海警官的!你們這些殺人兇手!”
很可惜,她沒能成功。
要是連一個普通且受了傷的女性都控制不住,琴酒估計會當場解決掉自己沒用的小隊成員。
森若千夏的臨場反應給海川和弘争取了時間。他就說為什麼琴酒沒有直接離開,那位疑心病重的BOSS同樣沒有在森若千夏蘇醒後直播連線詢問情況或者暗中觀察,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呢。
森若千夏不想死,而求生是一個人的本能反應。
如果海川和弘關于芯片已經能夠控制他人的說法是假的,那麼森若千夏自殺時一定會猶豫,普通人沒經曆過專業的卧底訓練,誰能做到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呢?而欺騙琴酒的海川和弘想必也不願看到自己人就這樣犧牲,說不定會找借口拖延。
沒錯,這依舊是那個活了大半輩子、心思深沉的老家夥在試探。
越接近他願望的實現,他就越懷疑一切都是假的。
“沒問題,希望屆時BOSS能重新賠我一個實驗體,畢竟我觀察森若小姐很久了呢,基安蒂怎麼樣?她之前和我很不對付,我看看多久能用壞她。”語氣略帶遺憾,海川和弘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止,接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位銀發女人手中的筆記本,開始了操作。
電腦屏幕上閃爍着各種令人看不懂的數據,所以琴酒的視線轉向了森若千夏。
她似乎隐約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仍舊繼續做着最後無效的抵抗。
突然,森若千夏身上仿佛過電一般抽搐了兩下,身體瞬間緊繃,雙眼圓睜,瞳孔急劇收縮,痛苦與驚愕的表情交織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地大口喘着粗氣,發出一聲慘叫。
下一秒,她飛速抓過放在桌面上的槍支,毫不猶豫地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下颚。
“咔哒——”
扳機扣動的聲音響起,卻沒有伴随着槍響。
森若千夏臉上浮現出一兩秒的疑惑,然後她再次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咔哒——”
依舊沒有子彈從槍口迸射而出的火花與聲響。
森若千夏扔掉了手中的槍,毫不猶豫地抓向了放在桌面上的餐刀,徑直對準自己的脖頸就要刺去。
“呯——”
這一次,終于有槍聲響起了。
子彈來自森若千夏對面,直接射中了她緊握的刀把
開槍的人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想法,似乎隻是為了阻止森若千夏的自殺行為,因此子彈直接在她的手上劃出一道血口。
琴酒槍口冒着一縷白煙,他惡劣地勾起嘴角,似乎很滿意自己看到的畫面。
“可以停下來了,君度酒。”
“啪——”君度酒癟了癟嘴角,摁了下暫停的按鈕,聲音不大不小地嘟囔道,“那我豈不是不能給基安蒂用了?真無趣。”
完全沒有一點在乎森若千夏的表現。
森若千夏再次如同過電一般抽搐了一下,但這一次的程度顯然比剛才輕了不少,然而她的瞳孔依舊略帶渙散,陷入一種茫然的狀态。
琴酒的任務已經完成,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連一個眼神和招呼都不願給留在原地的人,便直接離開了别墅。
“既然如此,我先送森若小姐回房間了。” 金發青年的語氣依舊帶着屬于波本的危險氣息,他的一隻手始終搭在森若千夏的脖頸之上,看似是在防止森若千夏再次激動起來,實則是在感受指腹之下脈搏的跳動。
海川和弘微微轉動眼珠,看向此刻臉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緊張、憤怒的人,不得不佩服金發青年的情緒控制能力,也難怪了……他能騙了這麼多人,能騙了這麼多年,哪怕是琴酒都在他身上挖不出一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