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什麼人?!”裴連漪婉拒的話還沒說出來,門外突然閃過一個黢黑的影子,讓他如驚弓之鳥一抖,呵斥道。
“......”霍景昭循聲一看,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後,他漆黑的瞳孔升上了冷意。
因為門外古怪的動靜,裴連漪一下憶起昨夜那詭谲邪妄的男人,還有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像隻潮冷粗壯的巨鉗子,鑽進他的皮肉裡,讓他的身體現在還泛着疼。
“怎麼了?”凝視着他汗津津的眉眼,霍景昭故意問道。
“有人.....!有人在外面。”裴連漪表面還維持着鎮靜,實則衣裳已經濕了大半。
霍景昭頓了頓,安撫道:“别怕,我去看看。”
“好。”眼下的裴連漪對他格外信賴,連忙答應。
“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嗯。”輕哼着再次答應。
不一會兒,霍景昭就拿着一塊黑色的瓦片返回房屋,在他面前晃了晃:“沒有人,隻是一塊磚瓦。”
“.....原來是磚。”他還以為是鬼頭面具,瞧着男人手裡的黑方塊,裴連漪有點啞然。
“裴爺出了好多汗.....要不要去洗一洗?”霍景昭忽然靠近他,沉聲道。
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裴連漪的秋水瞳一震。
“家主,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這時曹管家的聲音像是一盆冷水,一下澆滅了裴連漪身上的燥熱難安。
“我該走了。”他回過神,淡聲道。
看他對自己剛才的邀約閉口不談,懊惱和積怒從霍景昭的眼底一閃而逝,很快他就點點頭道:“裴爺路上小心”。
“好,你也保重。”說着客套的話,裴連漪沒有直視對方的臉,就快步離開了霍家。
大門外,曹賢正命令下人們整理轎子,看裴連漪臉龐绯紅,神情恍惚地走出來,他趕忙迎上去,關切道:
“家主沒事吧?老奴是聽到聲音才.....”
“你做的很好。”裴連漪停下腳步道。
“家主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霍公子有什麼不敬之舉?”
“不,和他無關。”裴連漪抿住唇,斟酌片刻才道:“是我,又看到昨夜那個黑衣人了。”
曹賢聽了,沉默半晌後勸道:“家主許是太累,又失血過多,人過于操勞就會生出癔病,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
曹賢的話不無道理,想到自己被折磨的無法安睡,裴連漪掙紮許久,才應允道:“也好,去找個口風緊的大夫。”
“是,家主這次在什麼地方和大夫見面?”
裴連漪是裴府的頂梁柱,既支撐着百口人的生計,又要隐藏不為人知的秘密。
為了不落人口舌,怕鬧得人心惶惶,他從不敢讓大夫登門,小病小痛有人伺候,喝幾碗藥也就過去了。
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隻能變換身份,獨自出去找大夫。
“找一搜人多的船吧。”想起剛和霍景昭的對話,裴連漪的心軟了一下,低聲道。
“是。”曹賢迎他上轎後,立刻就去安排。
聽裴府的轎攆聲遠去,霍景昭的臉徹底冰凍。
他先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口茶,壓住腹部的火苗後,才冷森森的開口:“還躲着做什麼,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從房檐跳進了房屋。
“少宗主.....”桑刹跪在陰影裡,不敢擡頭。
“沒有我的命令,誰準你出手的?”霍景昭拉開椅子坐下來,慢悠悠的問。
“我.....”桑刹躊躇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因為他說了讓少宗主不痛快的話.....啊呃啊啊啊——!!”
桑刹話還沒說完,霍景昭就擡腿踹中了他的腿骨。
男人的腿結實健壯,即便坐在那裡,腳力依然又快又狠,聽到骨頭的碎裂聲,桑刹瞬間慘白了一張臉。
然而隻是踢一腳顯然不能滿足施/虐/欲上來的男人,霍景昭踩着桑刹的小腿骨站起身,負手俯視着腳下的人,聲線喑啞:
“我有的是法子堵住他那張小嘴,何須你來多事。”
“我....再也不敢了。”桑刹疼的有些口齒不清。
他本想借恐吓裴連漪試探霍景昭,完全沒想到對方會為了一個禁閉又古闆的人動這麼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