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是,韓叙的左右逢源多少帶有自卑和奉獻性人格,固有的思維讓他本能地假裝老好人,以此來交換他想要的待遇。
而祁甯是天生孤傲,卻又不希望被人察覺她的冷漠,所以才摸索出一套屬于她的社交模式,來假裝融入社群。
裴挽意,似乎和這兩人都不太一樣。
埃爾前不久問過,關于姜顔林為什麼和祁甯分手。
她不想和他聊自己的情感經曆,隻回了一句:“性格不合。”
埃爾沒有再多問,隻是提醒道:“祁甯的前前任……就是在你之前的那個對象,也是Mavis的好友,你們有可能會碰見。”
他那時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其實,祁甯也算Mavis的朋友,隻是最近大家沒在一起玩了。”
姜顔林不怎麼意外,但多少有些無語。
一個韓叙就算了,又來一個祁甯,這群人是身上有什麼隐形的繩子互相綁在一起了嗎?拔出蘿蔔帶出泥的。
果然,她這輩子都和北美圈的犯沖。
姜顔林不知道,裴挽意知不知道這些事,但就算知道多半也不在意。
這麼想着的姜顔林,絲毫沒預料到——這是她對裴挽意的所有預估裡,第一件出現偏差的事。
晚上說是看電影,但其實更多時間都在埃爾的餐吧裡幫忙。
休整閉店一天後,預約還是沒有取消多少,但人手多起來了,埃爾總算能勉強應付下來。
裴挽意臨時充當收銀員,姜顔林幫忙點菜,順便給不會中文的老外翻譯。
推廣打出名氣後,不少在這邊生活的老外都慕名來嘗鮮,大多是白人,但也有一些亞洲國家的。
今晚上就有一桌日本人,還有一桌韓國人,姜顔林的韓語僅限于日常問候,最後還是裴挽意過來救了場。
“你在韓國生活過?”
打烊後,幾人躲在二樓休息看電影,姜顔林一邊給自己貼緩解肌肉疲勞的藥貼,一邊問身邊的人。
裴挽意有些佩服她還能随身帶這些東西,随口回答:
“生活過三個多月吧,今晚上已經用了畢生所學。”
她沒說為什麼在那邊生活,姜顔林自然不會再問。
“你呢?在日本生活過嗎?”
裴挽意側過頭,看着她問。
姜顔林輕笑了一聲,也一筆帶過:
“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
埃爾累壞了,在洗手間洗漱了一下才回來。
他很感謝她們特意來幫忙,說要開瓶酒請她們喝。
裴挽意今天不想再叫代駕,直接婉拒了,讓他下次有空往她家裡送,不用多了,一箱就行。
埃爾頓時瞪起眼,逗得裴挽意笑出聲。
等他下了樓去搞夜宵,姜顔林問:
“你倆認識多久了?”
裴挽意對埃爾的态度是很有耐心的,姜顔林一眼能看出來。
一般的朋友,應該是沒可能讓日理萬機的大小姐下班後還來幫工的。
雖然白天也隻是在家遠程辦公。
埃爾一走,裴挽意說話便随意了很多,單手撐在姜顔林背後的沙發上,幾乎将她環在自己的包圍圈。
戴着銀鍊的手百無聊賴,玩起了姜顔林的頭發。
“有幾年了,一開始不熟,去年因為回國工作,才跟他熟悉起來。”
兩人還是第一次聊起這方面話題,觸及過往的經曆。
距離一下變得太近,姜顔林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像沐浴露,是很淺的薄荷香。
那隻玩弄着她發梢的手始終很輕,一圈一圈,漫不經心地纏繞着她。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黑與白交替。
姜顔林看着她的眼睛,自若地繼續着對話,但這個話題的内容,似乎已經沒人在乎。
埃爾随時會上來。
埃爾告訴過她嗎?
當然不會,因為她是被“蒙在鼓裡”的當事人。
她知道埃爾喜歡我嗎?
當然,她又沒瞎。
那她在乎埃爾的感受嗎?
不是完全不在乎的。
——否則就不會,等他離開之後才伸手觸碰。
姜顔林注視着裴挽意的眼睛。
這雙眼很好看,不笑的時候眼角也是微微上揚的,有些冷,有點傲,仿佛寫着生人勿近。
笑起來卻改變了整個面容,像桃花般張揚。
姜顔林聽到了她的呼吸,輕緩的假象。
這讓姜顔林感到了愉悅。
——裴挽意,你也和我一樣,是個壞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