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說,就算和你商量了,也不會改變結果,但是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下去。
不行,那是過去的我會說的話。
“……對不起,我下次一定和你商量。”我要給霍司鈞展示出我的态度。
霍司鈞皺起眉頭,似乎不太相信我的“下次一定”。
我擡起手,輕撫他的眉頭。
看來我在霍司鈞這裡,信任度真的不高。
“讓你對我沒什麼安全感,抱歉。但是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努力做到的,好嗎?”我也很想成為一位合格的戀人。
霍司鈞的眉頭又松開了。
他捧着我的臉,親了一下我的唇,拇指緩慢摩挲着我的唇角,眼眸閃爍,似乎在想我說的話能有多少可信度。
而我隻是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會對我心軟。
“……好。”最終還是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約定的集合地點在中轉星球,一顆二等星。
星船港口繁忙,機器人來來往往地替旅客搬運行李。
“歡迎您來到納爾星球,現在星船港口外面的氣溫為30℃,主要使用的語言為星際通用語、納爾星語……”
熱浪撲面而來,好在我出艙之前換好了夏裝。
“師兄!”一個女聲傳來。
我擡頭看向聲源,來人戴着小圓墨鏡,身着短褲背心,小麥色的皮膚,手裡抱着一盆變異鈴蘭,說話的時候,鈴蘭跟着搖晃,發出叮叮當當的鈴聲。
花信抱着鈴蘭,快步朝我走了過來,說:“你失眠症好點了嗎?我先前送你的花露水據說有安眠的效果,還能驅蟲,有用嗎?要是沒用的話也沒關系,給你。”
她直接把鈴蘭花連花帶盆一起塞我懷裡,熱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晚上把它放窗邊,它被風一吹就會響,聲音特别好聽,特别催眠!安老師講課的聲音都沒它催眠。”
我被她逗笑:“這話可不能讓安老師聽見。”
花信用一根手指勾住墨鏡鏡架向下,眼睛向上看着我,對我擠眼:“所以我就隻和師兄說。”
身旁落下一道陰影,我的肩膀被人搭上。
霍司鈞将我往懷裡帶了帶,語氣難辨地問:“這位是?”
我還沒說話,花信就把眼鏡往上推,像是把它當作發箍一樣戴在頭頂,眼睛瞪大,目不轉睛地盯着霍司鈞和我。
“師兄,這……你……他……”花信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我知道她的意思。
全師門都知道不能在我面前提“霍司鈞”,更不能讓我看到和他相關的東西。
霍司鈞第一次聯賽奪冠的時候,我們師門有個他的小迷弟,把霍司鈞奪冠時的照片設置為壁紙,在小組展示的時候投屏放了出來,我當場情緒失控。
從此,“霍司鈞”成了我們師門的“不可說”。
我說:“霍司鈞,他是我的男朋友。”
先穩住師妹,然後給霍司鈞介紹:“我的同門師妹,花信,或者說X-109号機甲的原型機制造者,你可能會更熟悉。”
我這樣一說完,他們兩個人都不淡定了。
霍司鈞低頭看着我,表情古怪,眨眼頻率加快,水光潋滟的,像是在說“我們可以公開了嗎”。
我在暗處悄悄捏了他一把,讓他正經一點。
霍司鈞收到信号,咳嗽一聲,禮貌地笑了笑,說:“原來是X-109原型機的制造者,花信師妹真是年輕有為。”
花信用力吞咽,像是把想問的話全都憋了回去,和霍司鈞客套:“哪裡哪裡。也是多虧了雲清師兄的幫忙,我才能這麼順利地把原型機做出來。”
之後花信還要接其他人,給我遞酒店房卡的時候,她壓低了聲音和我交頭接耳:“師兄,回頭再和你細聊。”
我知道她肯定有很多話想問,所以我抽過房卡,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另外一邊的霍司鈞替我抱着變異鈴蘭,拉着行李箱拉杆,等着我過去。
“你和你師妹的關系看起來挺好的,她還給你送花。”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酸。
“她人好而已,知道我有失眠症,偶爾會給我送些有助睡眠的偏方。”我說。
我摸了摸花信剛才給我的那張房卡。
隻有一張。
霍司鈞的視線垂落,看着我手裡那唯一的一張房卡,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師妹确實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