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比武場玄黃境殺出個黑馬。
也……不算黑馬。
隻是這釜南比武場建成至今,他們第一次見這麼能挨打的。
宋不語再爬起拖住跟他對打的人時,那人都沉默了。他低頭一甩,沒甩開,反倒被宋不語蹦起來一個頭槌砸了腦門兒。
他捂住頭怒罵:“你的頭是鐵做的嗎?”
原本低垂着頭的宋不語顫顫巍巍站起來,趁機一拳把他掄倒:“兄弟,我沒法啊,我家鳳道友看着呢。隻要沒死,我都得爬起來。”
幾場打完,宋不語被打得頭昏腦脹眼前發黑。
終于,鳳行舟拎起他離場。
回客棧後把今日押他赢的靈石盡數堆在他床頭。宋不語醒來看到靈石,連忙爬起來收好,收完又昏過去。
他趴在客房床上,腦中昏昏沉沉,又覺經脈漸通,卡了十年的瓶頸,松動了。
這是……要突破的迹象!
宋不語不顧疼痛爬起來打坐,引導自身靈力往丹田灌去。隻一會兒,他睜開眼,一咬牙取出一枚上品靈石開始吸納上面的靈力。
這一絲靈力,終是助他打破了中期到後期的避障,隻待契機就可突破玄黃後期。靈力流轉間,隐帶銀芒雷光,他擡手,雷光一閃即逝。
他怔怔看着自己丹田重新通暢的經脈,從前他怕死,總怕挨打。遇到鳳道友這些時日,把他扔來拎去,漸漸就習慣了。
鳳道友大抵是知道他是想修煉的,還不計前嫌幫他煉體。
不對!鳳道友呢?
宋不語翻起身就往比武場跑,跑過入道、玄黃兩個場子都不見鳳行舟蹤影,終于跑到地境場。
地境今日難得又人聲鼎沸,有人問鳳行舟什麼來曆,竟無一人知曉。隻知是新來挑戰的體修,首戰便挑了五連勝的木靈修士。
“哎!宋不語你可來了!快快快,一起押鳳道友勝!”
“啊?”宋不語一愣,看着籃子裡滿滿當當的上品靈石目瞪口呆,“你、你你押了多少!”
江尋睨他一眼:“二百枚。還鳳道友的。快點快點,要開始了,多押多得!”
“噢噢!”宋不語忙拿出五十上品靈石全押鳳行舟。
現在籃子裡鳳行舟這邊也就他跟江尋兩人押。按照比武場的規矩,人少這方所得跟比武場一九分,他們九比武場一。
眼見押對面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在籃子裡壘得冒尖兒。公正的修士清點一番竟數出兩百多枚上品靈石,另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若幹。
宋不語不禁感慨:“真有錢啊。”
場中鳳行舟抱臂靠在結界壁上,指尖點在手臂上。她掃過站在前排的伏熾和他身邊那個老者,目光落在對面地境初期的修士上。
地境初期,木靈修士。
他倒提一尾軟鞭,鞭子攜木靈息在空中噼啪作響。
兩方上場,鳳行舟站直身子,抱拳一禮:“鳳行舟,幸會。”
“陳槐,幸會。”
臨開始,押鳳行舟的籃子裡多出一個乾坤袋。伏熾扔得晚,周遭的人又都被場中人吸引去目光,也沒人瞧見。公正的修士微微一愣,清點一番,竟有上百枚上品靈石。
“以小博大,試試無妨。”伏熾看向場中。
場中長鞭如靈蛇,化七重鞭影帶破空之聲朝鳳行舟襲去。
沒有靈力波動的體修對戰地境初期木靈修士,任誰看都是處在下風。
這道長鞭帶四分力,鳳行舟不閃不避,任他七重鞭影破空,隻擡手徒手握住鞭尾。凝出木靈息的鞭子,纏住她的手腕,攀爬而上絞住她的手臂。再分出數道枝丫吞噬她的手臂,鎖她另一隻手。
鳳行舟手上施力,順勢帶起那修士,修士隻覺驚異,驟然散去長鞭。
隻這點空隙,鳳行舟襲至他身前,握拳揮出。
沒有花裡胡哨的動作,隻有最純粹的收出拳。她一拳砸在木靈息凝出的盾上,将凝成實質的木靈息砸得四分五裂,拳風悍然襲至木靈修士面門。
木靈修士後撤出十來步又被她追上,再次擊在藤盾上時,藤盾凹陷下去包裹住她的手臂。
鳳行舟挑眉,自空中翻轉身形一躍而上,木靈修士藤盾消散四面圍攏。他握住靈器木弓,挽弓搭箭。
“她倒是膽子大,挑了個最難對付的。”伏熾看着場中木靈修士催生出的藤蔓微微側目跟身邊的黑袍老者低語。
他目光緊盯把鳳行舟牢牢包裹住的藤蔓,指尖伏火靈息蠢蠢欲動。
老者籠在黑袍中的面容模糊,他聲音嘶啞:“她想煉體。”
“你是說……”
伏熾話音未落,果見場中鳳行舟徒手撕開藤蔓,握住飛馳的箭矢。箭矢帶着血色從她掌中穿過,她身形急掠,在極速生長的藤蔓間以身扛下木靈修士打出的法術靈符。
場中隻餘爆開的深綠靈力,靈力散去,鳳行舟已至木靈修士身前,她一掌打在修士胸口,将他打落。
“承讓了。”
沒有護體靈力的體修,硬扛木靈修士的靈器法術,不到半個時辰就将地境初期修士打出場外,着實有些駭人聽聞。
“怎麼還有人跟我們分羹的?”江尋拿到赢的靈石怪道,然後見伏熾施施然拿走一份。
宋不語看着場中的鳳行舟,将一堆靈石又扔進押鳳行舟的那方。
第二場多出幾個人押鳳行舟,以小博大,此言不虛。
今日鳳行舟一人便打十場,打到後面看的修士叫好都叫乏了,麻木地把靈石往她那邊一推,随後等赢。
這麼蠻橫的體修頭一次見。
第二日也無什麼懸念,鳳行舟挑人,赢下來,一日十場,絕不多打也不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