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絮叨許多,最後依依不舍地跟她道了别。
得,江尋給她的千裡傳音符少說都還剩了幾百張,如今又添了新的。
“是道侶。”
“嗯?”
她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好笑地擡手捏住他下颌。她的指腹摩挲過唇畔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咬住。
“你怎的總喜歡動口?”
他低着頭,辨不清情緒,他又重複一遍:“是道侶。”
鳳行舟覺得頭疼,遂拍拍他的臉:“我們不是各取所需嗎?”
“可是……”他蹙着眉,半晌,“不是道侶才雙修?還是我做錯了什麼?你那時候是愉悅的,很喜……”
她捂住他的嘴,鳳目微眯:“誰跟誰說雙修就是道侶了?”
樓長淵不解地看着她,她笑一聲:“你我雙修是各取所需,不必綁在一處。”
“你看,這樣一來,靈寶能煉化得更快,你我呢就能早些得自己那份靈力。自古仙魔不兩立,若非靈寶把你我系在一處,我們之間就是說破了天也隻是共患難的關系。你可聽明白了?”
“愉悅是愉悅,喜歡的是那份感覺,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别的了。”她說得雲淡風輕,似是當真毫不在意。
他的心陡然一沉,悶悶地痛。
鳳行舟看向他,心緒逐漸複雜,他心中如何,她能感知得到。這份悶痛是什麼呢?她不敢再細想下去。她松開手,苦笑着轉身避開他直勾勾的視線:“樓長淵,你還沒明白嗎?”
“我不想殺你。”
她怔住。
“你那時候問我,會不會殺了你,我這時答,我不想殺你。”他試探着想勾她的手指,卻落了個空。
新生出來沒多久的那顆心是痛的,又酸又痛,讓他有些無措。他撫上心口,看着她的背影,緩緩開口:“我什麼都不明白,唯獨想明白這一件事。”
“我不知道别的。但我知道雙修時,你我都是愉悅的,你喜歡,我也喜歡。那為何不能是道侶?”
“樓長淵,你修行三千年修行到狗身上去了?”她扯住他衣襟,“聽不明白啊?我說了雙修時的感覺不能當真,你以為道侶是什麼?是雙修了一次覺得契合就能稱道侶?”
“試試。”他垂眸,手攀上她腰間,慢慢将她拉進,“我修行三千年,沒試過。想試試,跟你。”
天風靈息轟然炸開。兩人明明同為玄黃境後期,她一擊之下竟将他擊退十餘步,直撞上牆壁。
他悶哼一聲,唇角淌血。
鳳行舟頓感意外,她冷着臉掠至他面前,将他從牆上拖下來,伸手按在他胸口:“怎麼這麼不經打?”
樓長淵垂下眼睫:“簽了龍契。”
“龍契傷元神?”她終于想起來。那時候是有一條小黑蛇進入她識海,纏繞上她的元神後融為一體。那便是他分出的元神。
她低頭,他就那樣看着她,不帶情緒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虛。
她張開手按上他的臉将他推開:“我錯了,我不動手了。”
“那……”樓長淵握住她手腕,靠上來,近得能看清眼尾紅痣。他不明白,她喜歡這副皮囊,也喜歡同他雙修,隻因他是魔,他們便不能成道侶?
仙與魔,又有何區别?他很想問個明白。
他靠得更近了。
小巷裡天風靈息再爆開,消散後,鳳行舟默然看着再次被她按上牆壁的樓長淵轉過頭不願面對。
“對不住,沒收住。”
樓長淵:“……”
這日之後,她對樓長淵好些了。
樓長淵沒說錯,雙修時,她是愉悅的。靈寶運轉更快,靈力越發充足,她舒服得緊。加之天風之體強韌,哪怕樓長淵被本能牽引得欲望高漲,她也能随他一起反複攀上頂峰。
他們是契合的,毋庸置疑。
她勾住他散落下來的發,懶散道:“樓長淵,你不行啊……”
青色的天風靈息毫不客氣地吸收着他周身的燭焰,不多時就吸收幹淨,随後供給風火場,再轉化為極為精純的天地靈力。樓長淵微微擡頭,神色莫辨,枕在她胸前默不作聲看着她。
“等我再聚些靈力,就能摸到大圓滿,屆時便能突破地境。”她繞着發尾,被他一撞險些沒吃住。她挑眉拍拍他的臉,“就差一點。”
她比劃出寸許,凝出天風靈息灌注進他心口,順着他的心脈一路遊走進丹田。
這一瞬間,她體内靈寶的花瓣悉數綻開,在她丹田裡旋轉。澎湃的靈力将他們二人包裹,樓長淵不受控地生出黑鱗,眼瞳沁血。
“唔……”她低吟一聲。
青風和紅白熾焰徹底交融,他眼中青紅光芒一閃即逝,張口咬在她肩頭,咬破了皮肉,嘗到鐵鏽味兒時他松口。他的元神也在這些日子裡慢慢修複,隻是修為倒退,怕是還需養好些時候才能重回地境。
鳳行舟将他推開,自己的靈識探入仙府靈境,果然,仙府靈境中最底層的仙草圃已開,裡面她種的萬數靈草都能挖取。
她揉揉腰站在他面前,視線落在他胸膛随後往下遊移。
樓長淵半撐在地上支起身,任由她打量。
半晌,聽到她開口:“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