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耳邊嗡鳴着,隻能聽見沉重糜/亂的呼吸。他花了幾分鐘才意識到,這竟然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簡直……像個淫·/·蕩的賤種。
夕陽終于收攏了最後一絲光亮,卡斯星的夜晚降臨了。
奴隸在旅店的一片黑暗中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他已經被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身上的傷口也被妥帖地包紮好了,甚至翅膀根部的鐵環都被取下,此刻,那對異常的蝶翼輕飄飄地覆蓋在他的脊背上,在黑暗中發出幽藍的熒光。
這一切會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奴隸回想起他在市場上聽到的那個聲音,隻覺得身體又熱了起來。他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變化,猛的反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但身體并沒有因此平靜下來,甚至更加興奮,陌生而異常的興奮。
他知道卡斯星的奴隸市場有各種改造人體的藥物,其中……就有用來制作性·/·奴的。他被抓住那麼久,大半時間都因為身體異化高熱昏迷,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身體裡到底被打過什麼藥,又打過多少。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能夠确定了。
奴隸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隻能重重地咬住自己的手背,用舌頭舔去齒縫間溢出的腥鹹血液。很久之後,身體的熱度才終于漸漸褪去。他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就看見不遠處的矮茶幾上放着一壺水,水壺底下壓着一張卡片。
【我去取修複藥劑,七點左右會回來。
你脫水嚴重,需要多補充一些水。
另,請不要随意觸碰右腿。】
沒有落款,但字體是很标準的“教廷體”,和那些出自教廷的手寫箋一模一樣。
奴隸閉上眼睛,用滿是傷痕的手捂住臉。
“為,什麼……”
為什麼,帕拉那位地位尊貴的大人會出現在這種肮髒危險的地方?教廷怎麼可能允許?
為什麼,竟然會買下他?還将他帶回來妥帖照顧?
她知道自己買回了一個下賤的性·/·奴嗎?
奴隸無法得到答案,隻能在胡思亂想中,抱着難以言明的期待,一動不動盯着牆上的鐘。指針啪嗒啪嗒走着,從六點半開始,就這麼緩緩走到了七點。
但是那位大人還沒有回來。
奴隸麻木地轉動眼珠,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按照卡片上的吩咐喝水。
他行動有些滞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将水喝了下去。水還是溫的,有淡淡的甜味和鹹味,奴隸一愣,意識到水裡加了糖和鹽。
這種無微不至的善意讓他更加痛苦。
指針又走過十分鐘,屋外依舊沒有歸來的腳步聲。奴隸的呼吸沉重了一些,他垂眸看着自己被繃帶紮緊的右腿,咬咬牙扶着地面站起來,用左腿支撐着,艱難地挪到窗邊等待。
旅店門前亮着一盞燈,奴隸望出窗戶,就看見桑燭正蹲在燈下。她面前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可憐巴巴地抹着眼淚,桑燭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标準如神像。在帕拉的教廷中,她大概也是這麼笑着面對那些向她或忏悔或祈禱的信徒。
小孩似乎說了什麼,桑燭垂眸安靜傾聽着,随後伸出手,捏着兩枚盧錫遞給那小孩。小孩的眼睛幾乎瞬間亮起了狼一樣的兇光,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搶過那兩枚盧錫,又立刻露出可憐的表情,拽着桑燭的鬥篷晃啊晃,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巷道。
那狹窄的小巷隻一人寬,漆黑一片。桑燭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靜靜颔首,好像就要跟着小孩走過去。
奴隸的呼吸幾乎一瞬間停滞了,他張嘴試圖呼喊,但嘶啞的喉嚨隻能發出輕微的聲音,根本沒法讓樓下的人聽見。
小孩的手不大幹淨,在漆黑的鬥篷上留下一個灰白的手印。他沒注意到,隻是一味拉着桑燭往那小巷走去。
“真的,您跟我去看看……”
桑燭被拉着走了兩步,還沒走出那圈昏黃的燈光,一陣玻璃碎裂聲的聲音突然在他們頭頂炸響,随後一個軀體重重砸在他們面前的地面上,血一下子濺了出來。小孩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桑燭退了半步,看着眼前從樓上跳窗而下的人,目光中帶了點詫異。
奴隸拖着腿痛苦而掙紮地擡起上半身,滿臉是血,一雙灰色眼睛森森然盯着那小孩,面容猙獰地從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聲音。
“滾!”